第七章 新人林一前来报道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不是注册的职业球员，而且也没有劳工证。” 林一最后抛出了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但是听到这话以后，德尚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都考虑到劳工证这个问题了，那不就是同意了么！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会先跟你签署一份学徒合同，把你算做青年队的一员。而后，我会尽快跟你在学徒合同的基础之上，签订一份职业合同。你现在应该已经成年了吧？只要你成年，那么也就不需要监护人签字了。只要咱们签署了职业合同，其余一切，俱乐部都会给你办妥的。你要相信俱乐部的实力，虽然现在咱们不像巴黎这样财大气粗，不过这么多年的沉淀，马赛在法国终归还是一家豪门俱乐部。” 德尚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但是林一其实都没怎么注意听到。 因为他此刻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签约，真的签约？马赛也是一家职业俱乐部啊！征战的法甲可是欧洲五大联赛之一，我需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么？ 现在，这不就是在逐渐实现我当年的梦想么？！ 想到这，林一毫不犹豫地点头道：“OK，德尚先生，就这么决定了！我同意接受您的安排。按照您的方法，来签订这份合约。至于其他的，就看您安排了。” 德尚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隆重地把所有在场的球员们都聚集到了自己的眼前，宣布了自己的这一项决定。 马赛俱乐部，在巴黎圣日耳曼的训练场，签下了一位穿着巴塞罗那球衣的中国人。很多年后，这都是足坛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谈资。而巴黎圣日耳曼的训练场，似乎也因为这一点，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 刚刚把林一叫回来的乔丹·阿尤听了德尚宣布的情况之后，笑着对教练说道：“教练，看起来我好像帮了您一个大忙啊！” 德尚点头，“如果你在球场上对我的要求也能够执行得那样彻底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句话说得球员们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乔丹·阿尤是马赛俱乐部里一个知名的脱线人士，经常会在场上上演一些无厘头的行为，而后自己却还一头雾水。 阿尤也不在乎被大家调侃，相反他很好奇地凑在林一身边，“哥们儿，你是中国人么？” 林一点头，毕竟经历足够丰富，他已经从疯狂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开始十分清晰地为自己规划将来的足球生涯了。 其实一直以来，林一都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职业足球运动员为目标的。甚至于他来到欧洲留学，也是想通过更多的接触来寻找机会。 可是很多原因都使得他跟自己的理想渐行渐远，就在他自己都已经要放弃了的时候，转机就这么不期而遇地发生了。坎通纳和德尚，这看起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同时成了自己的贵人。而自己，也从一名连学费都要拿不出的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了马赛俱乐部的职业球员。 林一在想着这些的时候，阿尤已经连珠炮一般地对着他提出了好些问题，要不是因为林一的法语水平确实不错，他还真就不一定能够听懂阿尤那夹杂着一些口音的提问。 马赛的球员们这个时候都围在林一的身边，即便不提问，也在这里围着，试图在疲惫的赛季之中偶尔偷会懒。 倒是林一有些不配合大家，他一边尽量地跟自己的每一位队友都来了个拥抱，一边对大家说道：“伙计们！快去训练吧！明天不是要跟巴黎比赛么！一定要击败他们啊！” 德尚似乎也得到了林一的提醒，急忙挥手把自己的球员们都叫回去训练了。 队友们抱怨着离开了，德尚拍了拍林一的肩膀，“小伙子，要不要一起？” 林一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却还是对德尚说道：“先生，如果我能够签约的话，我想我会有一笔工资的吧？” 德尚点头，显然没有想到林一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林一长出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您能不能先借我点儿钱？然后，等我有工资了。我再还给您。” 德尚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虽然有些失神，但是衣着还算讲究的男孩居然会没有钱。 不过德尚也没有心思去过问林一的私事，直接掏出五百欧元递了过去。 林一道了声谢，留了电话号码之后，拿着钱就走了。 德尚对他的要求是，用今天和明天的白天来解决眼下的事情，然后明天的下午，去球队的驻地跟大家汇合。 林一明白，明天的下午，自己就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 他揣着德尚给自己的钱，被马赛的助理教练送出了训练场。 临别前，助理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明天见。” 林一看着眼前这位大叔，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从早上离开宿舍到现在，折腾了半天，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林一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吃了两片面包之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莱昂纳多安排的对抗虽然是三对三，但是强度也不小，仔细一感觉，自己居然有些饿了。 虽然林一在法国期间，生活比较拮据，吃了不少苦，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 他拨通了小胖的电话，跟他约了个见面的地方之后，就打车直奔那里而去了。 小胖真名康志超，虽然林一平时总是“小胖小胖”的叫着，可事实上，这个家伙还要比林一大上两岁。而且，这个胖子一点儿也不小，从体重上来说，绝对应该算是个大胖子。 从林一到法国留学以来，小胖就一直都是他的室友，两个体型迥异的人，关系倒一直都十分融洽。此时林一即将前往马赛，成为职业球员，或许唯一值得告个别的，也就只有这个室友了。 小胖到了林一订的地点之后，跟着林一进了一家饭馆。 刚一坐下还没等点菜，小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林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被拒绝了，倒是有幸见到了安切洛蒂和莱昂纳多，可惜安切洛蒂看都没看我的表现就走了。莱昂纳多看了之后，隐晦地表示了觉得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就这样。” 小胖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残忍？” 随即，他又换了语气，“他们眼光咋那么差？难怪签来的球员都那么水，是不是？这样的球队啊，不去更好。” 林一一笑，叫来侍者点菜，小胖看了眼菜单，“你小子受刺激了？虽然我不介意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心灵被你宰一顿，但是你这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林一十分土豪地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打开对着小胖晃了一下。 “不是吧？该不会是莱昂纳多为了让你赶快消失，用这种手段把你打发走了吧？这么践踏人性的方法，我也希望能够被践踏一次。更没下限一点儿都可以！” 林一把自己跟马赛签约的经历跟小胖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小胖最后连菜都忘了吃。 听到最后，放松下来的他长长地喘了口气，“上帝啊！真是命好呀！这都可以！德尚他是老眼昏花了么？居然把你这么个混蛋给签去了。” 林一一脸严肃，“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明智，能够把我签去，马赛的足球水平至少要前进好几十年！” 小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好几十年之后，马赛会降级的？” “滚……” 两个人吃了饭，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宿舍。林一环视着自己住过的房间，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以想象，八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这张席梦思上沉睡呢。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林一最后转过头，看着小胖，“这下好了！我不在，这个房间也交给你，想做什么坏事都自由了！注意身体，注意卫生。注意不要轻易把精华送给外国女性。” “滚……我可很单纯的……” “哎！一个‘滚’字足矣，不需要解释那么多，反正我也不会相信的。” “你妹……” 当时出国的时候，林一就没带太多东西，如今离开，也依然是简装上阵。 德尚已经告知林一，球队方面会帮他来学校这边处理学籍问题，林一恶意地想，巴黎大学会不会因为自己加盟马赛，而在学业方面为难自己呢？ 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林一这才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自己从来到法国，虽然一直都在心底默默将足球视为自己最大的梦想，可实际上，还一直都没有真正为这个梦想付出实际努力。 虽然没有克服心理问题是一个主要原因，可眼下需要面对的事实是，林一在国外并没有一双属于自己的足球鞋。 因为是周末，林一索性拉着小胖跟自己出去闲逛，最后几经挑选，在耐克专卖店买下了一双全新推出的战靴之后，两个人才算结束了这场战斗。 林一又请小胖吃了顿晚饭，虽然小胖想跟林一喝上几杯，但是林一态度非常明确地说道：“职业球员，尤其是像我这种年轻有为的职业球员，应该是少饮酒的。对身体不好，所以说我就不陪你了。” 小胖自然狠狠鄙视了林一一番，年轻有为的职业球员最终也负责地把自己喝醉的室友背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小胖还没有起来，林一就已经收拾好了不大的背包，关上门离开了。 这一走，走出的就是一个不同的人生。 来到马赛下榻的酒店门口，林一停下脚步，双眼微合，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新人林一，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