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年的9月很特殊,多出来一天假,危琴和厉铮一早就计划好出门度假,颜言宿舍的女孩们都跑光了,不光是她们宿舍,其实公司整个宿舍楼都清空地差不多了。【】 只比周末多了一天假,但大家已经在熟悉的地方待不住了。 危琴让她搬回家住:“你一个人待在那里,也怪寂寞的。让你跟我和厉叔叔一起出门,你也不愿意。家里不管怎么样还有几个人在,头疼脑热的总有人照顾你。” “不用了,mama,你不在,我回去了看风景么?”颜言用撒娇的语气道。 危琴说的话却不容置疑:“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你平时周末也都回家,没道理长假反倒待在宿舍。别人会笑话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的。那个季翔什么的,没找你出去玩?” “找了,我没去。关系还不到那一步。”颜言据实以告。 危琴幽幽道:“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到那一步……你就安安心心回家休息两天吧,厉阳前几天也去了美国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一个人在家清静清静,让人好好照顾你。也可以请几个女同事女朋友到家里来玩。” 颜言:“哦。” 心想怪不得她妈这么积极游说她回家休养呢,原来厉阳不在家啊。 待在家里的眼线之下果然不是让人更安心么。 颜言暂时没什么逾矩的地方,果然搬回家准备安安心心休息两天。 之前在公司经常加班加点,也是累的够呛。最奇怪的是公司**oss主动问她工作会不会太辛苦,要不要调一个轻松一些的岗位。搞得她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一时想要鞠躬尽瘁报答圣恩,一时又臆想连连,急得一连几天灰头土脸地上班。 颜言回了厉铮购置的大house,家里人都不在,服务的工作人员们果然一派轻松自在,而且人心浮动。 颜言假期第一天上午,召集全屋子的人一起在背投的大荧幕上观赏了新时代兵哥哥们的英姿,然后就做主给大家放了假,该干嘛干嘛去。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她继续加班加点留在这个房子里。 她一个人反倒更安闲自在一些。 用厉家豪华的玻璃浴室泡一个澡,给自己斟一壶上好的红茶,搭配秦妈走之前做好的酥饼,就是一个完美的午后了。 颜言坐在露台的小沙发上,看着眼前偌大的精心设计过的庭院,遥望远方蜿蜒的江洲堤岸,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 那时她大学还未毕业,同院有个白富美的师姐出嫁,邀请她去做伴娘。师姐和师姐夫的新房在帝都郊外的山上,除了蚊子多了一点,别的没有任何毛病。 房子是美轮美奂地大跟豪华,佣仆是成群结队地壮观,当时一起观礼的师兄妹们都羡慕红了眼睛,只感叹自己今生无缘这样的富贵豪奢了。 当时就有师兄打趣:“颜言你还是有这个机会的,我看今天的伴郎里面有人对你很感兴趣哦。” 颜言但笑不语。这个师兄在她刚入学的时候找过她,她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同寝室的小姐妹赶紧打岔说:“要说美人,你们是没见过颜言mama的照片,真正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据说还是跳舞的,巨有气质。” “真的吗?有没有照片来看看……” 众人被迅速歪楼,转移了焦点。谁曾想到,不多时,她就拖她倾国倾城的美人母亲的福,搬进了豪奢不输师姐的大house。 只是,如若可能,她一辈子也不想搬进来…… 下午颜言想到了颜君诚,一个人放松度假的心情自然慢慢低落下来。天气也很应景地晴转多云,到了傍晚,伴着漫天的红霞,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点越来越大,风也喧嚣地厉害,最后天空的亮色迅速败退,染上灰疾,最后恶化成不可逆转的黑雾。 雨疾风骤,建在半山的房子就显得格外寂寥、冷清与渗人。 颜言早早收拾了自己,锁好了门窗躺在床上。这样的夜晚埋头苦睡方是上策,可惜适得其反,大概是睡得太早,心又不安定,凌晨两点多,颜言就再次醒来,且很难再次入眠。 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培养了一会儿睡意,脑子里从羊羔、年糕、巧克力豆依次数过去,也没有丝毫困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门外有东西响得异常,不像是风刮的,更像是有人在活动。 颜言凝神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在黑暗里默默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趴在门上也没听出个名堂来。 客厅里的确有声音,但实在不好判断其来源,这晚的风雨实在是太大了些。 颜言先是小心翼翼地扣上了房间的门锁和窗户锁,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可紧接着,她就发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手机就快要没电了,充电器也不在房间。 万一真有点什么,她就成了那瓮中之鳖…… 颜言坐卧不安地在黑暗里转着圈圈,她记得家里些许还有一两个人在的,门房和他的妻子都没有离开。 她拆卸了台灯的罩子,拿着灯杆,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一面屈着身体往前挪,一面小心地四处打量可疑人物。 颜言默不作声,心却跳得飞快,重锤一般的击鼓声在耳膜处震荡回响,神经绷到了极点。 贴墙转过一道回廊,偌大房间的某个角落亮着灯,不是留作照明用的夜灯,显然是有人后来故意打开的。 颜言横着一颗心,加快了挪动的脚步,客厅巍峨的真皮沙发给她提供了完美的遮挡。 “吸溜……吸溜……” 黑暗里有人似乎坐在沙发上在吃东西,还像是面条一类的食物…… 颜言有些懵,手里的台灯杆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沙发脚,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颜言:…… 她在黑暗中狂声尖叫一声,向某个方向胡乱扔出去台灯杆,拔腿就往跑,她记得客厅右侧有个小的玻璃门,能最快速地逃出这个大房子。 颜言的运气很好,背后传来了**被击中的声音和男人的痛哼声。 她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两脚舞得飞快。可惜,终究是1米6加的个子,哪里能敌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 有人从背后如猎豹一样迅猛地扑过来,抓住她的后颈。
颜言的尖叫声已经快要震破玻璃,她确信就算门房那里就算住了一头猪也能被惊醒了。 “你能安静一下吗?这位小姐。”有人受不了地捂住了一边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颜言充耳不闻地惊声尖叫。 厉阳没办法,从背后把这只受惊的小兔子整个揽进怀里,大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在她耳边道:“颜言,是我。” 颜言颤栗紧绷的身躯骤然放松,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 颜言有些生气又有些赧然,她忿忿地抱怨:“你大半夜地提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疑神疑鬼的。” 厉阳一手捂着额头上刚刚贴上去的纱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眯眯:“那我以后回家或出门都跟你提前汇报好不好?” 颜言俏脸微红,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她转移话题说:“你怎么灯也不开,害我以为是小偷进了家门。吓坏我了。” 厉阳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厨房灯开了,一时没想起来客厅灯开关在哪,就懒得开了。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眼前的姑娘,头发略显凌乱,惊煞过度的惨白还没从脸上完全褪去,外套胡乱卷在身上,确实有些狼狈,但美人嘛,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美人,在厉阳眼里就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颜言顺着对面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很不好意思地整理了整理衣袍和发型,她故意凶巴巴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是谁害我这样狼狈的。” 厉阳摊手:“抱歉,again!诚挚地!” 他的手一放开,额头贴得不太稳地纱布微微下滑。颜言帮他重新固定,又新扯了一截儿纱布粘上去:“对不起啊,把你打成这样。” 厉阳斜着脑袋看着她,温柔道:“没关系,一点也不疼。” 茶几上的半碗面已经糊成了一坨,但即使它不糊,清汤寡水地也看不出什么吸引力。 “你没吃晚饭?” “飞机餐有些糟糕,我就是随便对付对付,这面看着不怎么样,其实还行。”厉阳对于吃的并不讲究,有心情有时间的时候也追寻美味,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因地制宜,有什么吃什么。 “你还饿么?”颜言垂眸小声问。 “饿,非常饿!”十几个小时之前,厉阳跟厉铮通话得知这对新婚的夫妇去了外地度假,留颜言一个人在家。从那一刻起,厉阳就不记得自己吃没吃东西,吃了些什么,只是马不停蹄一刻不带耽误地安排好公事,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 他冒着风雨日夜兼程地回了家,也并没有娇妻美眷、热水羹汤等着他,可他还是着魔一样舍不得放下行李回自己房间洗澡睡觉。 反而磨磨蹭蹭地在客厅忙活来忙活去,故意蹭出一点声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后知后觉的胃终于觉得空虚难耐起来,就又进厨房随便丢了两根面条,是咸是淡都无心顾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