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利益永恒

    秋水寒面容冷峻，浅尝一口清茶后将瓷杯放在桌上，沉声道：“天下将乱，城主可知道吗？”

    原舟吉县县令，如今天子城的城主淡笑道：“倒要请教。”

    秋水寒站立起身，目光似穿过高墙，望向了莽莽的中原大地。他手扶长剑的剑柄，朗声道：“前日猛虎关失守，大地之城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已拿下阴平州，离英雄之城不足百里。在大孤山，白云城和望月城两军僵持，便如一堆浇过火油的干柴，只差一粒火星引爆，就会将这片大陆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城主淡淡道：“大都督是劝我趁机发兵攻打大地之城或白云城，好坐收渔翁之利吗？若是我们贸然动手，中原王朝的樱花城和魔神城难道会袖手旁观？以我们天子城一城之力，又怎么敌得过樱花、魔神两城？”

    秋水寒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重新坐在石凳上，开口道：“城主只怕还不知道吧？极北之地北海城的军队由【八荒六合星空之门】传送到中原，如今正向樱花城发动进攻。中原王朝腹背受敌，实已不足为虑。”

    城主道：“就算樱花城抽不开身，西北还有一个魔神城虎视眈眈。我们天子城国小民弱，守土保身已经不易，为什么非要觊觎别人的城池不可呢？”

    秋水寒冷哼一声：“城主爱惜军民，不愿打仗，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身为大都督，统御一城兵马，当然不甘心在天子城这偏安一隅的地方苟且偷生。更何况，魔神城是否有闲心与我们为难，恐怕还不一定。”

    城主眉毛一皱，问道：“大都督为什么这么说？”

    秋水寒道：“中原动乱，谁人没有称王称霸之心？难道印度狮子王桑阿杜隐，不想收回曾经的魔神城吗？”

    城主眼睛一亮，语气中露出一丝冷意：“你是说，天雷城有攻打魔神城的意思？”

    秋水寒道：“天雷城的大军在西北边境集结，不是为了攻打魔神城，又是为了什么？天下即将大乱，城主若有包吞宇内的志向，就不该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城主忽的笑了：“本王的志向，大都督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只想让我的子民安安定定的生存下去而已。”

    秋水寒森然道：“此次我们若再不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只怕以后也没有多少安安生生的日子可过了。城主不愿当狼，而要做被狼捕猎的绵羊吗？”

    城主长叹一声：“事已至此，恐怕就是我想当羊也不行了。大都督，此去大地之城，你有几分把握？”

    秋水寒看了城主一眼，道：“城主可还记得，当初你还是舟吉县县令的时候，我要发兵收复天子城，你也问过我有几分把握。今天我把我的回答再说一次，这次出兵大地之城，我有六成胜算，但就算只有一分成功的可能，我也决不放弃！”

    便在这时，一个阴冷平静的声音淡淡道：“我看大都督连一成胜算也没有。”

    秋水寒霍然转身，只见亭子外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这人的脸被兜帽遮住，但从身材上依稀可分辨出是一个少年。这时正是午后，阳光温和，但这少年却像是阳光下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往外散发着冻人心魄的阵阵寒意。

    面对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城主府重地的少年，就算是素来沉稳的城主，也不由得有一刹那惊慌，但他随即便冷静了下来，淡笑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什么说大都督只有一成胜算？”

    少年微抬起头，一字字道：“我是天涯。”

    秋水寒心尖狂跳，“天涯”这个名字，他再也熟悉不过。当年就是他刺杀了原天子城的王子，才致使中原四国七城烽烟尽起，兵祸连结。那一战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天子城也先后被中国人和日本人夺去，若不是后来自己复国成功，那韩国区玩家就没了家园，只能在天宇大陆上悲惨流浪。

    城主心中亦是大震，随即心底竟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如果不是这个天涯，恐怕自己永远也没机会入主这座天子城的城主府。

    天涯见两人愣在原地，久久也不说话，冷笑一声，道：“两位就这么把我晾在这里，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城主神色一正，招手道：“是本王怠慢了，请坐。”

    天涯步入亭中，坐在第三张石凳上。秋水寒忍不住问道：“天涯，你还敢来天子城，你真不怕我杀你？”

    天涯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问道：“阁下为什么要杀我？”

    秋水寒森然道：“你还问为什么？你刺杀了天下城的王子……”

    天涯打断他道：“阁下请慎言，天子城城主膝下无子，只有长女一名。阁下说我刺杀了天子城的王子，不觉得可笑吗？”

    秋水寒这才想起天子城已换了主人，以前尊荣华贵的王子，现在算起来也不过是庶人身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涯又道：“大都督，常言道，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就算我曾与天子城为敌，为了永恒的利益，我们也不是没可能化敌为友。至少这次，我是带着满满的诚心来的。”

    城主问道：“不知阁下所谓的‘诚心’，指的是什么？”

    天涯道：“我所说的诚心，其实只是一句劝诫，劝城主大人不要发兵去大地之城送死。”

    秋水寒缓缓握紧剑柄，道：“阁下以为我攻不下大地之城？”

    天涯道：“大地之城举兵攻打英雄之城，全军尽出，留守的步卒不过五万，基本上相当于一座空城。大都督领兵前去，要破城夺旗，当非难事。”

    秋水寒不解道：“既然并非难事，为什么阁下劝我不要去？”

    天涯摇头一笑：“大都督难道想不明白吗？大都督若领兵攻打大地之城，又能留多少人守御自己的天子城呢？到时候，天子城不也和大地之城一样，成为了一座空城？我看镇岳城的日本人，是很有兴趣将一座‘空城’夺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