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曲箜篌
清漓墨抚过琴身流畅优美的曲线，“这叫箜篌。由西域传来，状如半个弓身，有二十余根弦。类似于西域的竖琴，需两手分别在竖箜篌琴的两侧弹奏。” 白绾绾兴致昂然地走到箜篌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琴身和琴弦，“我好像在乐经里看过。仙尊，能让我试着弹弹吗？” 清漓墨点点头，起身立在一旁。白绾绾坐在箜篌旁，回忆着乐经上所写的箜篌的弹法，选了一曲《获麟》，两手一前一后开始拨弦。 一阵流畅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泄而出，琴声空灵哀婉，似囊括了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却又似蕴含了太多感情而无法解读，达到了一种“空”的境界。 清漓墨听出了她琴音中的这种“空”，不禁微诧她的心境竟已到万法皆空的境界。但他也听出白绾绾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来拨弦，也许是她第一次弹的缘故，手法却不甚专业熟练，有几个音都有些跑调。 一曲终了，清漓墨赞赏道:“绾绾，你琴音中想表达的意境很好，这一曲完全是以感情取胜，但弹奏的手法和技巧还需加强。” “应该这样弹。”清漓墨说着坐到白绾绾身后，展开双臂从她身后执起她的两只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勾、提、挑、捻。 白绾绾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仙尊差不多是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还好天色昏暗仙尊应该发现不了。 感受到仙尊温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雅清香，白绾绾的心神一阵恍惚，脑子里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傻傻地跟着仙尊的动作，他握着她的手拨弦，她也拨弦，他握着她的手按弦，她也按弦。 在清漓墨手把手地演示下，这一遍《获麟》弹得几乎无一丝瑕疵。 “绾绾，你学会了吗？”清漓墨收回手，站起身，轻声问道。 白绾绾从方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咽了口唾沫答道:“多谢仙尊，我学会了。” “嗯，那么你以后便要多加练习，直到完全掌握箜篌为止。” 白绾绾起身一拜，“是，仙尊。仙尊，我……” “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将将想到要不要将魔君选后的事情告诉仙尊，但转念一想仙尊也许已经知道了，而且自己也一定不会入选，就不要再拿这些事让仙尊烦忧了。 “没什么，仙尊您快回屋休息吧。” 清漓墨眸光微闪，“你也快回去吧，明日还要早日练功呢。” “好，仙尊，我们一起走吧！” ================================ 之后的几日，白绾绾一直在想方设法让自己能在初选中落选。她打听到选后共分三场比试。 初选便是让魔界画官为前来参选的女妖们画一副画像，真身和人形都要画。再将这些画像呈给魔君过目，由魔君挑选出令他满意的女妖进入复选。这一筛选便要淘汰掉将近三分之二的女妖。 复选考验女妖们的法术和战斗力，是将通过初选的女妖分为两两一组，让其进行对战，获胜的一方进入终选。 进入终选的女妖便能进入魔宫，在魔宫中学习一个月的规矩并准备才艺。等一月之后将才艺一一表演给魔君，由魔君最终定夺魔后人选。 这比试规则听起来忒复杂了点，不过倒是很容易就能被淘汰。在初选画画像时，可以让画官将自己画丑一点，让魔君看着都恶心，那必定被淘汰。 若是运气太好，魔君眼睛长歪了，让自己进入复选，便只要在对战时给对方放水就行。只要不把她和百灵分在一组就好。 想来想去，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选上，白绾绾心情大好，依着仙尊的嘱咐专心练箜篌。 按着乐经中的讲解和演示，白绾绾练会了许多曲子，若是太难的曲子，她便去请仙尊来亲自教她。其实她也是存了些私心的，想和仙尊多多接触一些。 每次白绾绾前来请教，清漓墨便放下手中的事务，陪她到庭院中练一会儿。就算是手把手教她，清漓墨也是坦然自若。 翌日，他终于将一曲《高山流水》给白绾绾教会了，清漓墨便去丹阁炼丹。白绾绾再次弹了一遍，便站起身准备回屋休息一下。 哪知她走了还没两步，一道红艳身影如闪电般从她面前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她的左脸被狠狠搧了一巴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红艳身影又一闪，她的右脸又被搧了一下。 这两下搧得极重，白绾绾两耳轰鸣，头脑一阵眩晕，重重摔倒在地，坐在地上眼冒金星，口中都有些许血腥味溢出。 这是谁？是谁下手如此狠，行动又是如此之快？她连个人影都没看清。 待眩晕劲儿过去，白绾绾睁开眼，见一抹绯红色裙脚飞速定在她身前。她捂着脸，缓缓抬起头，便望见了正居高临下，怒视着她的红鸢上仙。 “红鸢上仙？您为何要出手伤我？”白绾绾站起身，沉下脸定定地望着她。 红鸢眉梢高挑，目光凌厉如刀，冷哼一声，“哼，你这妖孽不要给我装无辜，方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看到了仙尊给自己教琴吗？白绾绾沉声道:“上仙您误会了，仙尊只是教我弹箜篌而已。我只是一个小妖，您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红鸢讥讽一笑，“知道自己是个小妖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离仙尊远一点。像仙尊那样尊贵强大的神，整个仙界只有我配得上他。你，想都不要想！” 白绾绾心里一惊，红鸢上仙竟然爱慕仙尊！怪不得她每次见了自己都没有好脸色。不过她说的也对，自己凭什么能将仙尊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呢？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为仙界战斗的预备兽而已。 白绾绾缓缓低下头，咬紧下唇，一字一句道:“上仙多虑了。绾绾只是小妖，绝不感对仙尊存非分之想，请上仙放心。” 红鸢见她垂首臣服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拖长了语调慢悠悠说，“那就好，下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仙尊有什么不敬的举动，可就不只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罢，红鸢便又如一阵疾风般消失在了白绾绾面前，她应是去找仙尊了吧。 无端被甩了两巴掌后，白绾绾的思绪清楚了许多。她不该再奢求能与仙尊有更多接触了，只要能每天看到他，乖乖地做他的神兽就好。 白绾绾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了。她自嘲又苦涩地一笑，看来参加初选时不用施法，画师便可以将她画得很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