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笑死本公公
于奇正已经到了达拉克,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迦叶大师。 老光头脸上浮现出王忠宝式的笑容凑了上来:“于帅……” 于奇正昂起头,眼睛四十五度望向天:“啥事?” 迦叶大师声音更加掐媚了:“于帅,您看贫僧是个出家人,是不是……” 于奇正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小口,拉着长官腔说道:“是不是什么啊?” 迦叶大师搓搓手,用乞怜的目光看着于奇正:“贫僧请于帅收回成命。” 于奇正一副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样子,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什么收回成命?我没下什么命令啊。” 迦叶大师从怀中掏出委任状:“您看看你看看,这都盖章了的。您说,一个出家人当区长,这合适吗?” 于奇正“认真”地把委任状看了一遍之后说道:“哦,这个啊,我不知道啊。” 迦叶大师喜得光头上都放光了:“你不知道?那就是说这不是你的意思喽?” 于奇正重重地点头:“当然不是。” 站在他身后的王忠宝憋得要多辛苦有多辛苦。你说咱家驸马爷,现在都这么高地位了,无赖嘴脸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居然当着老和尚的面都直接赖账,也还真是没谁呢?可怜的老和尚,居然还乐的光脑门流油,笑死本公公了。我是不是应该揭穿他,让他也出一次糗呢?不不不,那我可是自个儿没事把屎往自个儿身上糊。 这个馊主意还真不是他的创举,而是我王公公出的。如果我这么揭发的话,驸马爷肯定会来一句“我是真不知道啊,是王公公具体负责此事的办理的”,那老和尚不和我拼命才怪!再说了,本来这条妙计就是对付这个老秃驴的,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还反过去帮他,我脑子又没进水。不不不,我得多配合配合驸马爷。想到这里,当即开口说道:“对对对,我可以作证,这个命令还真不是市长大人下的。” 迦叶大师乐得差点跳起来:“不是你的意思就好了,那这就是一张废纸!” 说着就准备把委任状撕掉。 王忠宝一把拦住他:“哎哎哎,大师,你这是干什么?毁坏市府文件可是违背律法的。你也是最早的元老,怎么能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迦叶大师瞪着王忠宝,眼里充满着疑问。 王忠宝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大师啊,您可是看看,这上面是盖了市长和市府的双章的。就算你是出家人不理会市府的命令,但五星市律法又明文规定,轻慢市长可是重罪啊。这上面有市长的私章,你若是损毁,这个后果你要想一想啊……” 迦叶大师脸色涨得通红望向于奇正:“于帅,那你怎么还说你不知道?” 于奇正无比无辜地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迦叶大师的光头上都冒汗了:“这上面都盖了你的私章!” 于奇正振振有词地说:“盖了我的私章我也不知道。” 王忠宝贼笑兮兮地凑过来:“大师啊,您也是市里的老人了。虽然说之前没在市里做过官,但对市里的情形比谁都清楚。市长本人只是抓大方向,具体事务都是由副市长她们负责,所以市长的私章一直由副市长保管,您不会不知道吧?” 迦叶大师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于奇正当甩手掌柜,官吏任用等事项都是交给李墨宁她们在负责,这事他是知道的。可是就在这么莫名其妙的当这个破区长,也实在是太不心甘了。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迦叶大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损坏文件。不过呢……” 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头。 等了好一阵,并没有出现谁来好奇的问他“不过什么”的局面,所有人都像是没听到一般。于奇正好整以暇地喝着酥油茶,王忠宝这货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慢慢地磕了起来。 迦叶大师急了,只能自己接过自己的话头:“不过,既然这事不是于市长的意思,那么就是矫诏!既然是矫诏,那老衲就不用理会了。” “哎哎哎,”王忠宝怪叫起来:“大师,哦不不不,迦叶区长啊,您现在都是区长了,可不能这样啊。要知道,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迦叶大师瞪着王忠宝:“我怎么乱说话了?” 王忠宝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说了起来:“首先第一点,咱们市长三令五申,咱们就是一个市,不是国,也不许任何人提建国的话。这您是知道的吧。” 迦叶大师不知道王忠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点头回答:“是啊,这又怎么样?” “又怎么样?”王忠宝怪叫起来:“我问你?什么叫矫诏?” 迦叶大师一下愣在那里,知道自己掉进这个死太监的坑里了。所谓矫诏,首先就要是“诏”的性质才能“矫”啊。“诏”是什么?是皇帝专用的。既然于奇正没有称帝,那就谈不上“诏”和“制”了。自己这个说法,明显就和于奇正“不允许提建国”的要求有冲突了。 抓到这样的机会,王忠宝可不会轻易放过,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说了起来:“矫诏,意思是伪造皇帝诏书,或者篡改皇帝的诏书。出自《汉书.卷九三.佞幸传.第六十三》后果有上书告显颛命矫诏开宫门。咱们市长又不是皇帝,何来矫诏之说?” 迦叶大师满腔悲愤,又没法在这事上辩解,只能说道:“王忠宝!你别在这里给老衲抠字眼!” 王忠宝哈哈笑道:“行行行,我就不说你言语冒失之处了。现在不和你谈这个用词不对的问题,我和你说另外一件事。” 迦叶大师气呼呼地说道:“什么事?” 王忠宝说道:“市长夫人。市长公务繁忙,把这些内事交给夫人打理,你是不是很不满啊?” 迦叶大师心想:丫的这个死太监又在给老衲设套,让我说话得罪公主,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这么一想马上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于帅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能有什么不满?” 王忠宝嘿嘿一笑说:“那我问你,这是从市府发出的正式官令,掌管印章的是谁?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假的,不是在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吗?” 迦叶大师一口老血都快喷了出来,指着王忠宝的鼻子叫着“你你你”,其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憋了好一阵之后,只得又反过来央求于奇正:“于帅,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呢?” 不等于奇正开口,王忠宝就抢着说了:“能怎么办呢?按照市里的规定做就好了。” 迦叶大师不满地瞪了王忠宝一眼。 王忠宝嘿嘿笑着说:“迦叶区长,看在咱们两的感情面上,我就给你出个好主意吧。” 迦叶大师恨不得张开大嘴把这个祸害嚼都不嚼就一口吞进肚子里,冷哼着说:“得了吧,你能出什么好主意啊?” 王忠宝说道:“别这么看不起人啊。这么说吧,迦叶区长,这事呢想走歪门邪道呢,是肯定不行的。只能从正规的渠道想办法。什么办法呢?就是按照市里的要求,你只要能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你的人来坐这个位置就行了嘛。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迦叶大师心里暗骂“这算个屁的好主意”,不过现在于奇正本人在这里,如果真有人接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当即把目光投向了南星军军长丁武。 丁武一碰到迦叶大师的眼神,立马就跳了起来:“哎哎哎,我可说清楚啊。咱们少詹事……哦不,是市里的文件说的很清楚,谁自己惹得事谁自己擦屁股。这事又不是我惹的,我才不给你擦屁股呢!还有啊,我是军队的人,和你们是两条线。老和尚你,哦不,迦叶区长,我可是和你说清楚啊,你要怎么着是你的事,别把主意打到我丁武头上。” 迦叶大师无奈,只能把目光投向唯一一个可能“接手”的人——达拉克王。 虽说达拉克这边暂时没有像吐火罗那边得到市区大量的物资和人员支持,但南星军过来之后军毯和医疗就已经让达拉克人享受到了好处,这几天丁武通过和田区又往这边带了一些五星市的各种产品,虽然数量很少,但见到这些好东西,以及和南星军战士们的聊天,达拉克人也了解到了五星市是多么的繁华。 特别是达拉克王,虽然说改旗易帜,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假如是错的,那吃亏受罪的可是达拉克百姓。所以他和丁武等南星军的将领聊得特别多,对五星市比一般人了解的要多得多。当然,在聊天的过程中,官兵们除了说五星市区有多好之外,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早点休假回市区”或者是“能调回市区最幸福了”之类的想法。现在,亲眼看到迦叶大师让官,丁武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达拉克王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之所以聪明,就是能先搞清楚形势,再做出合理的决策。 照目前情况来看,加入五星市后,民众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不用自己再担心什么了。那么,也是该为自己个人想想了。 现在从各种渠道得知的消息,五星市,特别是市区人的生活要多爽有多爽,哥们现在还不去走走看看,享受享受生活,那不是傻吗?说实话,要不是听说于市长要来,他可能就已经动身去市区了。 现在遇到迦叶大师的目光,达拉克王只有一个想法:嘿嘿,老和尚,忽悠不了你们汉人,就想来忽悠我?没门! 眼见迦叶大师就要开口,达拉克王站起身说道:“市长,迦叶区长,王大人,丁将军,我听说咱五星市有一条规定,就是说主要官吏都必须异地为官。区长更是不能由本地人担任,是这样吗?” 王忠宝一听这话,马上乐不可支地背对着迦叶大师,对着达拉克王竖起了大拇指,意思就是说“聪明!” 达拉克王也对着王忠宝挤了挤眼,意思就是说“怎么样?我聪明吧?” 迦叶大师见到有机会可钻,马上就钻了上来:“这不是问题,这绝对不是问题。” 达拉克王问道:“怎么不是问题?咱们总不能违法市里的规定吧?” 迦叶大师语气急迫地说道:“不不不,不违反,保证不违反。” 接着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只要达拉克王同意,那么可以去和田区当区长,然后把和田区的区长换过来这边当区长,不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吗? 达拉克王点头答道:“这个我是没有意见的……” 迦叶大师大喜:“说话算话!” 达拉克王认真地点头:“说话当然要算话啊。不过……” 迦叶大师焦急地问:“不过什么?” 达拉克王叹了一口气:“不过呢,我才刚刚加入市区,对相关的律法和流程都不熟悉。让我现在就去当区长呢,肯定会误事。所以啊,我必须先学会这些。最好呢,是能够去市区里学。” 迦叶大师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接手,总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强。于是打起精神继续问:“那你准备过去学多久呢?” 达拉克王皱着眉想了好一阵:“这个嘛,我就说不太清楚了。一来我并不知道学习的内容有多少,二来嘛我这人又比较笨。真要我说的话,估计快的话也得三个月。” 迦叶大师咬咬牙:“三个月就三个月。那就这么说好了,三个月之后你去其他区换个区长来。” 达拉克王眉毛一挑:“哎哎哎,迦叶区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迦叶大师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不对了?” 达拉克王说道:“您怎么能说三个月呢?” 迦叶大师叫了起来:“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三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