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2、那是天文数字
秦著泽同何善祥教授有过两面之缘。 起初认识，是因为秦著泽约故宫博物院古字画专家丁孟赟鉴定朱耷（八大山人）的松石图，恰好何善祥在场，经丁介绍，秦著泽跟何居然谈得拢。 秦著泽有了在帝都起楼盘的想法后，便想到了何善祥。 之前跟何善祥在沁怡茶楼喝茶时，有提过有关城市建筑地质问题。 何善祥在这方面是专家。 他土生土长在帝都，从幼稚园开始，小初高，直到大学，一直在帝都完成所有学业，硕士是在清华本校保研，拿到硕士学位后，他去美帝哥伦比亚大学深造，完成博士学业后，应清华校长之约，放弃了美帝高薪酬高待遇，毅然回到母校从教。 属于专到成精的爱国专家。 在清华带出的硕士和博士，可谓桃李满天下，86年清华招收第一个博士后，何善祥担任博士后导师，并主持成立了第一个博士后科研流动站点。 何善祥主攻两个方向：城市建设地质研究和城市规划。 他是帝都规划局特约专家组成员。 研究地下和地表附属物，但在经济领域，他是文盲。 不过没关系，秦著泽需要的东西，是和何老探讨盖大楼时不影响到帝都古建，把楼盖起来是否卖得出去，不再讨论之内。 秦著泽起身把病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整了整，让何善祥靠在上面腰背会舒服些。 “谢谢，我自己来。”何善祥在秦著泽的搀扶下，屁股擦着床面往后挪动了一截，靠在床头上，身上松弛下来，感觉舒服多了。 “帝都地下地上都非常复杂，从封建社会上讲，地下有龙脉，那时候普通人盖房子，是不许盖在龙脉上的，如果盖起来，让皇家知道了，轻则把房子给你扒倒，重则砍头，非常严厉的。” “到了新社会，封建迷信被破除，不讲究这些，但是有三个因素要考虑，一是盖起高楼是不是影响到古建筑群的整体风貌，二是安全因素，三是地下各种通道不受影响。” 秦著泽当然懂得这些。 盖起的高楼不能把皇家宫殿群压迫着，从风水学角度讲，这会妨碍国家气运，没人讲出来，但是不许这么干。 安全因素主要是指，在天桉门广场举行大型集会活动，比如阅兵，比如国际盛会等，周边有高楼俯瞰这一地带，如果被美帝等敌对国利用，那还了得。 关于地下通道，主要是地下管廊和水系，特别是极具战略意义的地铁通道。 这三样要考虑周到。 万一冒犯到或者违反到，一张拆违令，让投资人一夜回到解放前。 帝都的政治地位永远高于经济。 秦著泽最清楚帝都三环内的建设政策一年比一年收紧，能在允许之内盖起的就算成了，几年之后，经济增速坐上了火箭，开拓出四环和五环，三环内根本不让民营企业动土木工程做商建。 何善祥叉开五指捋了一把耷拉下来的头发：“秦董真要在三环以里盖大楼？” 秦著泽点点头笑了：“地皮置下有多半年了，我想趁早，再拖下去怕是出台新政策不让盖了，请何老指点一二。” 何善祥听了后，定定望着秦著泽，快速瞥了秦著泽身旁的叶淑娴一眼，顺便扫了立在叶淑娴身后的丫鬟巧燕，把声音往下压了压，略带神秘的微笑问道：“秦董不会知道些内部消息吧？” 会说不如会听。 明眼人听得出，何善祥知道内部消息。 他是帝都规划局特邀规划师顾问，当然清楚帝都未来几年的规划。 但他不知道秦著泽作为过来人的特殊来历。 所以，何善祥只能朝着秦著泽得知内部消息方向去想。 笑着微微摇头后，秦著泽简而言之：“我只是猜着有这种可能。” 猜？ 你可真会猜。 何善祥不大信：“帝都十年内的城市规划，是专家组经过两年的测绘、论证，并综合了经济发展指标而制定出来，秦董谦虚了。” 清华大学教授、博导，居然对八卦感兴趣，这让秦著泽有些没想到。 不过，也不用过于意外，高知分子往往会有偏门癖好。 秦著泽只要把问题扳回到他要探讨的方向上来即可：“何教授，您是城市地质专家，又是帝都未来之城的规划师，我想知道我如果在四喜地那里建造两栋写字楼和八栋住宅，该注意什么。” “秦董在四喜地买了地？”何善祥有些惊讶。 秦著泽微微点点头，这没啥奇怪的，我不但在四喜地买了一大块地，我在三环和没有建成的四环之间买了两块地皮呢。 不止如此，我计划在四五环外买大宗地块，大概十三年后，帝都的商品房会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商品房姓秦。 要说别人买地，何善祥不信。 但是秦著泽是谁？ 首富之身啊。 别说买地盖几栋楼房，就是买下两条商业街也不在话下。 “那是个好地方，秦董有眼光。”何善祥把眼睛里露出钦佩的光芒，微微颔首。 “何教授，何以见得是好地方？”秦著泽顺势问道。 到底是知识分子，心思缜密，何善祥没有说出国家和首都对四里地这一区块的开发。 秦著泽笑笑，向何善祥跑出橄榄枝：“等何教授腿伤康复后，我想聘您为我的广厦地产公司的技术顾问。” 没等秦著泽把后半句话说完，何善祥把手一摆：“秦董，这个顾问我不能当，我是大学里的在编人员，拿着体制内的饷钱，却去做下海的事情，这不合适。” 秦著泽听后心想，您老人家可拉倒吧。 自从经济搞活以后，体制内的人看着别人大把大把赚钞票，分外眼红，算一算，这些年，有多少公务员事业编的人下海，估计数不胜数吧。 又有多少大学老师不用坐班，一套讲义用三十年，大把的时间都用在赚外快上。 那些时常把视金钱如粪土挂在嘴边的“清高之士”，实际上都是一种“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在作怪。 “不知道给何教授年薪开六十万，何教授有没有意见，如果我想得不够周全，何教授可以提。”秦著泽笑着缓缓说道。 何善祥顿时愣了。 六十万！那不是天文数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