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溥爷亮宝参赛
就在师徒二人聊天之际，王森父亲推门走了进来“小陆，听说你这进了批不错的紫檀珠子，有没有火焰纹的？匀给我一条！” 他这种做法属于串货，自己手里缺货或是货源供不上市场需求的时候，会找有交情的同行匀些，彼此互相照应，当对方遇短时来找自己，自己也会出一些，此举的目的是保住应有的客源，当然，王森父亲找陆名，并不像找同行那般谨慎，心里早就琢磨好了，小子敢说不给，当时就抽他！ 陆名脑子转的多快啊，自打他小时候，王森父亲抽他就不和老陆商量，更别说现在了，闻言之后赶忙起身赔笑脸“您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给您送过去不得了嘛，还烦您亲自来，苏锐，麻溜儿的，上茶！” 话到人到，此时他已经站在老王面前了“叔，手串都在柜子里呢，质地还行，留疤、金星、火焰纹都有，您是行家，自己挑！”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指向了装着紫檀手串的柜台。 “嗯，我先看看，有个老客，非要个火焰纹手串，还真是要了我短了，没想到你小子这里还真有，行！我自己看看”说着，他就奔柜台方向走了过去。 陆名也没和他见外，在聊清事情之后，自己又转身走回溥爷身旁，看茶杯已经还剩三分水了，连忙喊了一句“苏锐，给我师傅蓄水！” 喝茶的都清楚，来客沏茶，眼睛还得盯着杯子，不能说等茶杯干了才给蓄水，一般水略高于杯底的茶叶，就是蓄水的时候了，当然了，客人要是明白，也会在茶水余下三分之时而不再碰杯。 苏锐闻声，赶忙放下手中工作，三两步走了过来，在蓄水的时候，老王则是把眼睛视线离开了柜台，暗自嘀咕‘这小子什么时候认师傅了？他认这师傅有料没料啊’，当他把视线落到溥爷脸上的时候，神色一怔，眼前这人似乎认识，随着大脑的飞速运转，很快回忆起了眼前这人的资料。 溥弥，帝都黄族后裔，古玩圈内的大家，手中珍宝无数，眼力更非寻常人可比拟，但为人方式别具一格，若是聊得来还好，若是聊不来，便会冷若寒冰，不管你身世背景如何，这位爷，还真不拿眼皮夹你，手中宝物虽多，但不卖，故财产不多，一生经历坎坷波折无数，算是个传奇人物。 可又一琢磨，这么大名气的溥弥怎么给陆名这个混小子当起了师傅，这里面必定有些曲折故事，凭这位老爷子的名号，只要说想收徒，那他家门槛能被求学之人给踏平了，可眼下他对陆名的态度居然是登门授课，自己一时之间还真不能理解其中的缘故。 不过世间之事，哪有遇高人而失之交臂的道理，自己或许正可以借陆名和这人搭上话，好赖自己也是涮rou坊的钻石会员，每年十万元的会员费不说，赶上举办赛宝的时候，自己带去的物件虽不会落到最后，但也着实无法和前几名的争锋，要是自己能从溥弥这里收上来哪怕一个物件，那这名望就算是有了。 想到这里，老王向会客椅这边走了几步，俯身抬首，语气谦恭的问道“您老可是，溥弥溥爷吗？！” 别看老王在陆名这是一副大爷的派头，但在溥弥面前，他还真不敢放肆。 本在给陆名讲解玉佩质地的溥爷闻声之后，侧目打量了一眼老王之后，并没回应他，而是转过头去继续给陆名授课，这一下子倒是让老王有些尴尬，苏锐则在这个时候将茶杯稳稳的放在了他的面前，陆名在伸手端茶的时候，正巧看到老王给他使眼色，那意思很明白‘小子，帮叔搭句话！’ “师傅，您喝茶！” 陆名借这句话，中断授课，在溥爷接杯喝茶过后，他赶忙站起身笑着打圆场，对老王说道“您看我这脑子，忘了给引荐了，王叔，这位是我的师傅，官称溥爷，古玩界的老前辈” 之后他又垂首对溥爷回道“师傅，这是我叔叔，对我一向关照有加，我文玩店铺的生意这么好，还是因为他的扶持！” 老王则是趁机赶忙搭话“果然是溥爷呀，看来我这眼睛还够用的！” 溥爷则是一脸冷淡，将茶杯顿到桌上，眼皮微抬，昂首直视前方，似是自言自语，但话是给老王听的“这当叔的就应该扶持侄子，理所当然，有道义总比没道义强！”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也是回了话，虽然老爷子算是红旗下度过的青壮年时期，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毕竟自己的身份不是百姓，能给你个不相干的人回句话，已经算是赏脸了。 “那是自然，祖宗的规矩不能丢！”老王这副垂首待训的架势，让陆名都看愣了，在他眼里，老王是个混不吝的主，何时对人这么有礼貌过。 溥爷的身子则是前后摇了摇，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有话说，有屁放，我还得给我徒弟上课呢！” “行，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也痛快点，今晚，我想请您吃饭！” “没工夫，溥爷我晚上还得练字儿呢！” 虽然被溥爷拒绝了，但老王并没有退缩，而是跟着说道“地点是‘鲜来味’涮rou坊，今晚正好有一个赛宝的比试，不知道您老有没有心思去看看当年吴家当铺的老掌柜吴三山举办的这场比赛呢？！” “吴、三、山！！”溥爷本是昂首直视前方，但听到吴家当铺已经老掌柜的名号时，已经侧目看向了老王，并且将老掌柜的名讳一字一搓的念了一遍。 老王一看有谱，忙应道“没错，就是他！” “哼，这种势利小人居然还活着，行，我就去看看，一个奴才能有多大能耐！” 陆名眼前形势急转而下，原本不理睬老王的溥爷，此时已经被老王给牵住了鼻子。 老王则是拱手施礼“得嘞，那我先去把客人打发走，回头备车接您！” 言罢之后，转身走向柜台，将那条早已看上的火焰纹紫檀手串取了出来，在临出门的时候，还叮嘱陆名要把溥爷伺候好了。 待他走回，溥爷的呼吸明显急促不少，陆名则是赶忙坐到他的身边，给他轻拍后背“师傅，您这是怎么了？那个什么吴家当铺的吴三山怎么会把您气成这样？” “他吴三山算个什么东西啊？为了一时利益，当了走狗，帝都不少宝贝都被他倒腾出去了”随着溥爷的叙述，陆名渐渐了解了二人的矛盾点。 吴三山曾在大栅栏开了一家当铺，其虽无权，但家资殷实，并且结交权贵，但是在帝都遭难之际，此人为了保存自己，居然凭借手里的老件儿和倭寇结交上了，为了满足倭寇的胃口，没少出卖同行，当时就连溥爷都上了倭寇的重点搜查名单，纵然如此也就罢了，这人还把当时的名妓颜飞花给赎了，但当时凡是好这口的都知道，颜飞花是溥爷包着的，可惜，列强进入帝都之后，溥爷这一批大爷就算废了。 最后溥爷咬咬牙“如果吴三山一直是跟我对着干，没别的，我佩服他是条汉子，但他之前如同家犬一般，见我便是摇尾乞怜，可后期却又不断的捅我刀子，当初要不是我捧他，屁的吴家当铺，早让他赔干净了，这才是应了那句话，养狼当犬看家难！” 这一番情绪激动的言辞过后，溥爷的喘息声明显粗了许多，陆名这次没有让苏锐动手，而是自己将杯中凉茶换掉，在将杯子奉到溥爷手中之后，他疑惑的问道“既然您那么不待见他，又何苦去跟他见面呢？” “呵呵，我要让他知道，奴才就是奴才，别看我老了，但照样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溥爷的眼中竟然闪出了寒光。 傍晚时分，老王的黑色商务停在了陆名的店门前，三人上车之后，一路上，陆名虽然不断的逗溥爷开心，但均未得到响应，溥爷只是座在后位上闭目养神，似乎周围的事情，与其没有半分的关系。 直到老王一脚刹车，停在‘鲜来味’门口的时候，溥爷的眼睛方才彻底睁开，当陆名搀溥爷下车之后，才发现店门前已经停满了豪车，百十万的轿车在这里只能算是一般档次，至于老王的那辆商务，确实没资格停在这里。 老王把车停到一处背角的地方后，三两步走了过来，当他们进门的时候，服务员本要拦着，但在看到老王掏出的钻石会员卡后，立马笑脸放行，溥爷则是边走边甩片儿汤话“这服务员是个川剧变脸的好角儿啊！” “得嘞师傅，您跟他见识什么啊，走，咱们看比赛去！” 陆名心里清楚，老爷子这是憋着气呢，其实服务员也是按规矩办事，何必呢，三人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一张空桌，坐下之后，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请问您是观赛呢？还是参赛？ 老王则是用手挠了挠头，自己手里那几件破玩意儿，哪里拿的出手呢，周围这几桌人虽然他不熟识，但却是知道对方的实力，中间那桌的大爷都不玩普通的老玉石手串了，而是盘老的嘎巴拉，单这一点，就没几个敢递横的。 再说参赛物品，这里去年的年赛冠军是一只兽形耳的宣德炉，别看是个香炉，可这中国也找不出几件来，明面上的更是少之又少，然而就是这么一类难寻的物件，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小小涮rou坊的比赛里面。 就在老王沉默之际，溥爷张嘴了“你们掌柜的参赛吗？” “看您说的，我们经理是主人，当然要参赛了” “你们掌柜的是主办方，却还参赛，那这个评比结果能公平吗？” 服务员则是抿嘴一笑“您老放心，我们的评委皆是古玩圈儿内有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不公平呢！再者说了，我们举办这种比赛也不是一两次了，哪次的评比结果也没有让参赛者不服过” 听完服务员的介绍，溥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你们掌柜用什么物件参赛呢？” “老爷子，看来您不懂这里的规矩呀，我们这里凡是参赛之物，必先在第三方的见证下入盒贴封条，并且持宝人签字，在撕封条的时候，必然由名字中间撕开，防止出现调包的情况，然而任何人的参赛宝物，都要在比赛开始后，方能当着在场观众和来宾的面一一打开，最后再由评委评判物品的好坏，所以呢，我们掌柜的用什么宝物参赛，您只有在比赛开始之后才能知道！” “原来如此，那好，我参赛！” “请您出示会员卡，我去为您办理！” 服务员这句话算是要了溥爷的短了，老爷子的确宝贝很多，但并不出手，所以生活方面较为拮据，若非陆名孝敬，连好茶都是喝不上的，莫说他第一次来不清楚会员卡的价位，就算他清楚，自己也是没钱办理的。 “什么会员卡？我没有” “那可对不住您了大爷，没有会员卡的朋友按理说是连观赛的资格都没有的！”服务员这是下了逐客令。 老王见状赶忙掏出自己的会员卡往桌子上一拍“钻石会员是可以带来一到两名观赛者的！”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是钻石会员，刚才对老先生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您多多见谅，诸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去别的桌位去登记了！” 随着溥爷的神色暗淡，陆名则是附耳问道“师傅，您参赛有赢得把握吗？” 听到此话，溥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陆名赶忙细回“师傅，您要是有赢得把握，您就能出口气，这会员，我现在就给您办去，但若是把握不大，咱就别惹气了！” “哼！溥爷我浑身是宝，随便掏出一件就能灭了这帮小崽儿！”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及其自信，服务员听的都耳冷。 陆名双手一拍“有您这话就行！” 随即从怀中掏出钱包，伸手指将里面的银行卡夹了出来，摇卡看着服务员问道“年费十万的钻石卡办好了是否就能参加比赛了？” 他这话还真把服务员给问住了“抱歉先生，您是本店第一个在比赛即将开始时因参加比赛要办理钻石卡的，所以，请您稍待片刻，我去问问” 溥爷虽然没有十万元，但他并不认为十万元是个大数字，毕竟自己当初手里过的银票数目是陆名等人想不到的，然而在服务员走开之后，另一名服务员开始给这桌上了六盘糕点和一壶上等的碧螺春。 一杯茶未尽，服务员一路小跑的奔到了陆名面前“先生，可以！” 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陆名和老王搀扶着溥爷跟着服务员向前台走了过去，在他们起身离开之后，一名服务员立马在桌子上放了个紫色的老海黄的木牌，上面刻着‘此桌有人！’ 办卡流程不算繁复，陆名负责刷卡，溥爷负责说名，当一张银色卡片压在机器上后，几秒过后，随着一声‘滴’鸣，制卡人员笑着将卡递给溥爷 “大爷，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本店的钻石会员了，有权参加每年三次的国际拍卖会，同时享有参加店内赛宝的资格，取得比赛前三的成绩，会分别获得二十万到五万不同的奖励，请您珍惜每次机会！” 溥爷不满的哼了一声“十万办张卡有什么可珍惜的” 陆名心里叫苦，感情花的不是您老人家的亲钱。 在拿到卡后，之前负责登记的服务员走到近前“大爷，咱们去备赛厅封存您的宝物吧！” “行，陆名，你跟我去！”这话意思很明显，没你老王什么事。 备赛厅是一楼的一个包间，然而里面并没有饭桌座椅等物，有的只是一个个的精致保险箱和一个个穿黑西服的魁梧汉子，还有数个监控探头，真正做到了无死角监控。 每个汉子对应一个保险箱，每个箱子里都锁着一个参赛的宝物，纵然先是用盒子封存，但盒子终究要放进个体的保险箱里，这种保险柜的防盗设定很先进，除了密码设定之外还要加入指纹验证，设定好后，一副手铐，一头铐着保险箱，一头烤着壮汉。 在看清楚备赛厅的格局布置之后，陆名认为，自己这十万花的真是不亏。 “18号过来！”随着服务员对着单子念了一句之后，一名胸前贴着18号圆牌的壮汉拎着保险箱走了过来，在来到近前之后，将保险箱摆在溥爷面前。 溥爷则是按照cao作流程设定了密码和指纹锁。 见设定过后，服务员报过来一个盒子，笑着对他说道“大爷，距离比赛开始不足半个小时了，请您尽快将您的参赛宝物封存！” “好，越快越好！”说话之际，溥爷将手伸入内兜之中，随即取出来一个物件，物件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傻眼，陆名更是叹了口气，认为溥爷不该参加比赛，这东西哪有价值古玩的可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