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重回牧原
撼山拳自远天轰来，早已惊动了鸟鸣涧的人，步野和燕向北才说了没两句，便有几人从涧中的建筑群里飞了出来。 “到下面去吧。”燕向北道，不待步野回答，已是让那金色巨掌向下方的水边飞去。 很快便到了地面，两人先后从巨掌上跳下，然后燕向北手一招便把巨掌还原为一只小小的金色拳套，收在了身上。 步野还是第一次到鸟鸣涧，事实这一脉的风景在生化门十一脉中绝对能排进前三，但是，由于刚刚被燕向北耍了一下被吓的够呛，步野现在完全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鸟鸣涧大体呈南北走向，东西两边全是山崖，夹着一条大约百米宽的亦水亦路的山涧，靠东是水，靠西是路。 “燕师弟，你不是该陪着……”从不远处建筑群里飞来的人中的为首的那个老者离得尚有挺远就说了起来。 燕向北朝那老者笑了笑，神秘兮兮地道：“有大买卖。” 那老者便是鸟鸣涧的首座了，姓周名冠玉，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上了年纪后最喜欢侍弄花草，养养鸟喂喂鱼什么的。周冠玉在生化门的资历比燕向北还要老，也算是个知道燕向北底细的，自打燕向北当上宗主后，可很少像今天这样上来就煞有介事地说有大买卖，是以一下就来了兴趣。 燕向北却没马上说，而是先朝周冠玉身后的那些人道：“暂时没你们的事，都先回去吧。” 燕向北毕竟是一宗之主，周冠玉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全都没敢说二话。带着疑惑又原路返回了。 “你是步野？”周冠玉来后就在打量步野。犹豫地道。 “回师伯。弟子正是。”步野道。 他们俩其实都不是第一次见了，步野当初毒杀王明阳时惊动了整个生化门，那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过了，只是步野完全没记住周冠玉，而周冠玉隔了许久记忆也已不那么清晰。 “周师兄，你来看。”燕向北说着话就向步野打了个眼色，示意步野将那些电鳗放出来。 步野立刻先在界元中和那些小电鳗打了声招呼，而后把它们全都召了出来。 一道道银白光华蹿入水中。间中还夹着一道青色的，银白光华上就有细小电弧，而那青色的简直整个就是一道电弧，看得周冠玉明显一怔。 那十几条小电鳗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它们好好地在自己家呆着呢，步野却屡屡不经过它们同意就强行把它们招出来！上一次它们还因为对环境不受而颇有顾忌，这一次干脆才一入水全都调转身体，对着步野的方向疯狂发射电弧…… “哧、哧、哧……” 一道道青色电弧离水而出，劈头盖脸朝步野射了过去。 步野差点骂出来，好在知道旁边还有俩长辈在。这才忍住了。 他也懒得动用石魔星座，上身猛地向后一仰。而后双脚微微发力，整个人已是“嗖”地一声来了个后空翻，险险躲开了那十几道电弧。 但是那些小东西的电力早已今非昔比，第一波电弧还在空中飞着，第二波电弧又乱糟糟地朝步野飞了过去…… 于是步野脚才刚落地，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又来了一个后空翻。接着，步野又迎来了第三波电弧…… 步野终于是忍不了了，才一落地就一个闪跃冲到了最初立足处，冲着水中的那些小电鳗扬起了双拳，口中还发出了带着怒意的低吼。 小电鳗们立刻成了惊弓之鸟，调头就蹿，转眼间就游到了十来米外。 周冠玉的眼睛早就在那些小电鳗身上移不开了，此时终于开口出声：“先天灵兽？” “不错。”燕向北道。 “这全是……”周冠玉没有说下去，而是用眼神询问燕向北。 “没错，全是步野机缘巧合得的。”燕向北道。 周冠玉看步野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好一会才慎重问道：“你要将它们献给宗门？” “是的。”步野道。 周冠玉还想再问，却忽然反应过来，既然燕向北带着步野到了这里，很多问题其实都不必再问了。 “周师兄，若你全力培养它们，估计多久可以成年？”燕向北问道。 “十年。”周冠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皆因他乃是生化门豢养凶兽、灵兽的最大行家，有着高明的眼力和丰富的经验。“把它们交你养着怎么样？”燕向北又问。 周冠玉原本都想养老去了，只在一两年间便会辞了鸟鸣涧首座的职务，这时却是犹豫起来，沉吟道：“这些电鳗若不中途夭折，成年后十几条同时出战，发挥的战斗力绝对不亚于一个战神。若交由别人养，我实在不放心……但若不在首座之位，又恐多有不便……” 燕向北突然笑着打断了周冠玉那自言自语的话：“你要让姜小子接你的班，我还是觉得他嫩了点，就算再过个一两年也还是嫩。你何不在这个位置上多坐几年，既培养姜小子，又培养这些十几个小家伙。这可是能造福整个宗门的大事。” “唉……”周冠玉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看看燕向北，又看看涧水中的那些小电鳗，一时再无别的言语。 “你也别为难了，先接手了再说，将来实在不想干了找人替你便是。”燕向北也不欲周冠玉作难，出言道。 “不，我把它们培养到直到成年！”周冠玉忽地决然道。 “想通了？”这下倒轮到燕向北愕然了。 “有了它们，十年之后，我鸟鸣涧在战力上也能稳坐门中前三！”周冠玉道。 “我……”燕向北无言以对，一向淡泊的周师兄转了性了？ 周冠玉立刻说出了真正原因：“你以为干看着鸟鸣涧实力垫底我不着急？我只是反感那些刻板的提升实力的方法。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又何妨趁着还有力气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 “那就好！”燕向北松了一口气道。“不过。在它们成年之前。咱们是不是尽量保密的好？” “自然。放心吧，我不把它们养在这边。再往北还有几个小湖，我挑一个圈起来。”周冠玉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燕向北道。 这时步野忽地开口：“周师伯，它们的窝我还带着呢，咱们能不能现在就去选一个湖，我好把它们的窝放里面。” “窝？”燕向北与周冠玉同时愕然。 “是啊，它们起初是不肯跟我来的。是我把它们的窝硬给从水底凿了下来，它们这才就范。”步野苦笑道。 燕向北、周冠玉：“……” 一个小时后，当步野离开那片隐秘的湖泊时，那些小电鳗非旦没有依依昔别，反而用电弧欢送他，在水里撒起欢来…… 而后步野也告别了燕向北，一个人回了双晨院。 找到牛勇把事情跟牛勇一说，步野的这位四师兄别提多感激他了，同时又极为惭愧，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却全是步野在跑前跑后。 与此同时，翠竹谷的莫心馨也已在一位长辈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生化门。只为将那块地脉木精尽早交到她师傅手里。 又过了一天，燕向北那边终于是彻底安排好了，包括步野在内，总共派出了五十个门人前往萧国招收觉醒者。 在两天前，燕向北的计划是派二十个人过去就顶天了，但就因为步野那突如其来的巨大贡献，他决定再多派三十个人。不过多派的这三十人并不是单纯地为了给步野壮声势，最主要的还是希望步野能通过此行和这些门人混熟。沈星海看得出来步野是个人才，燕向北又何尝看不出来？单就步野的那份器量就超过了桥首星上的绝大多数人。 五十人当即出发，坐骑却是来自鸟鸣涧的三头巨鸟，第一头上面都至少能带二十人。 那三头巨鸟并不是同一族类，两灰一青，外形差异也相当大。 步野所乘的便是那头青色巨鸟，身在高天之上，步野不由大为感慨这巨鸟的载重力，这要换了红云，绝对在地面上时就已经压趴下了…… 三头巨鸟的速度极快，哪怕众人晓行夜宿每天只赶半天路，半个月他们也进入了萧国国界。 队伍名义上的领队是一位叫司马旺的老者，乃是生化门乌衣峰的一位长老，对这种“下访”的事十分在行。总之琐事全交给他即可，而且他在生化门声誉颇隆，同行的生化门弟子都相当买他的账。 进入萧国地界后，三头巨鸟径投萧国国都。由于已经提前传来了消息，所以萧国皇室的接待工作也是有条不紊。 休息了一天后，那老国君便于皇城张榜，同时派使者快马持昭书前往萧国郡，昭告全国：凡腹云境界以上觉醒者，有意前往太歌修习星座要诀并定居于斯的，可在各郡下府衙报备，以每半个月为一周期，定时一同送往太歌；心云觉醒者若欲前往太歌，同样要去府衙报备，不过还需等待太歌特使前往验看资质，只有资质佳者才可获得机会。 让所有觉醒者都来国都并不现实，光治安就没办法维持。 这个时候五十人就必须分头行动了，步野很自然地就挑了东平郡。 东邙村就属于东平郡，而那当初闹出很大乱子的牧原城更属于东平郡，步野对萧国的大部分印象其实都在东平郡。 在步野的要求下，东平郡辖下各城的报备地点却不是东平王城，而是改在了牧原。 在这里，他有好多熟人要见，而最想见的，莫过于罗秀。 不过步野最先见到的还是另一个老熟人，柴靖宇。 在柴靖宇的治理下，牧原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至于说发展，则不是短时间内能奢望的，这是因为步野当初的所做所为给牧原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尤其是萧**方对牧原的态度相当差。 柴靖宇已是先一步得了消息，是以见到步野以上国特使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并不吃惊。 但是，细观之下他却暗暗心惊，因为他能看出来步野的深层次的改变。 以前的步野随心所欲，而为了随心所欲往往不得站到一个个强者甚至势力的对立面，现在的步野依然随心所欲，但却有了种“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沉厚感，他由此判断出，步野的胸怀变得更宽了。这甚至不是器量，而是眼界、层次的问题，步野一定看到了接触到了连他这个一府之主都未曾接触过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