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没有理由
反正,自从银河号改造完成之后,梁远和丫头每次打牙祭都不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动辄就几千万斤甚至于数亿斤食材地大吃一顿。吃得两人是大呼过瘾,酣畅淋漓痛快之极。 每每到这个时候,两人也是**************,对于银河号主脑当初要改造银河号的这个提议,也是赞不绝口。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银河号主脑这家伙丧心病狂级别的改造,就没有如今梁远和丫头的大快朵颐。自然是要对银河号主脑表扬表扬了。 而且,梁远和丫头也绝不是那种口惠而实不至,说大话使小钱的人。每次表扬也不是就这么空口白牙地表扬上一回就作罢,然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而是每次表扬过后都有真金白银实实在在地物质奖励的。 当然了,真金白银这种东西,在银河号主脑那里,简直连粪土都不如。这东西不但多得是不说,关键是对他没毛用!你白送给银河号主脑,它都不要!它嫌这东西废柴不说,还空占地方。 用银河号主脑的话说——银河号上空间虽大,但没有一寸是放这种废物的。别说,银河号上还真么多少黄金白银这种东西的。 而梁远和丫头奖励给银河号主脑的,实际上都是各种材料。一次也不需要奖励多少,只要有上那么一小块就好。对现在刚刚完成银河号改造的银河号主脑来说,对于材料数量的渴望并不强烈。银河号主脑真正在意的是,要有新的它没见过的材料给它研究就好。 正因为如此,每次也不需要多,只要有拳头大小的那么一小块的新材料奖励给银河号主脑,这家伙就乐颠颠地拿了走人,赶紧研究去了。 银河号主脑那是真正的科学狂人。手上有了新的东西可以研究,怎么可能还坐得住板凳,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跑去研究了。不如此,那就不是银河号主脑了。 而梁远手上。各种材料品种那叫一个多,随便拿出一两块就能轻松应付银河号主脑了。 要说这大的好处,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梁远和丫头这俩财迷加吃货,第一个感受当然是出在吃上。而对于银河号主脑来说,这大的好处,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银河号主脑本身连灵体都不是,跟生命就更不搭边了,所以。你让银河号主脑体会吃东西的乐趣,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世间之事,本就是各有各的乐法,各有各的取乐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相同。正是因为各种不同,才有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银河号主脑自然是不可能好吃,但这并不排除这家伙依然有它自己的爱好。这家伙是个科研狂,可眼眶能爱好什么?除了材料之外,这家伙最爱的就是高各种研究,搞各种生产。所以。银河号主脑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实验室和生产线! 不管是实验室还是生产线,那都是越大越好,设备越完善越先进越好。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不管是实验室还是生产线,这都是银河号主脑经常要在那里搞研究和工作的地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工作环境搞得好一点,搞得舒心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好说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银河号主脑这个好一点和舒心一点,在程度上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过。而且过得还挺多,几乎是有些接近偏执的程度。 当初还是五百公里半径的银河号的时候,银河号上的空间。除了正常的生活、休闲和娱乐,以及文明传承所必须的各种设施之外,几乎都是被银河号拿来摆放各种用途的实验室和形形色色的生产线了。 整个银河号上,那是都被这家伙摆满了它研发的各种生产线和各种研究方向的实验室。 而且,这家伙还有个习惯或者说是毛病,也可以说是长处或者是优点。那就是这家伙还特别恋旧。 照理说,就算是到现在,银河号主脑这家伙虽然功能强大,但也依然还是一台智脑而已,不应该有什么恋旧这种属于生命才有的性格。 对于一台智脑来说,什么东西,那就只是一种东西,仅此而已罢了,不会附加有其它任何感情色彩在其中的。任是一种材料,一种物品,用过之后,特别是那些已经淘汰过时的实验室或者生产线什么的,拆了重建,建成更新一代的实验室或者生产线,应该是再正常不过天经地义的正常逻辑和正常反应。 可偏偏银河号主脑这个家伙就是个怪胎。梁远都怀疑当初银河联邦的那些科学家在研制并生产出银河号主脑的时候是不是特意赋予了这厮这种恋旧的程序。这家伙就偏偏不像其它智脑那样东西过时就换,过时就扔,而偏偏就是舍不得扔,舍不得换的。 原材料还好,这家伙还基本上遵循着一台智脑正常应该有的准则,是用了也就拉倒。该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再利用的就扔。 可一旦制成成品,其实也还好。对于制成品,银河号主脑虽然比对原材料要好些,但也不是怎么太在意。至少梁远和丫头要用到它研制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的时候,都是随便拿随便用的,这家伙是完全不管的。 这家伙真正在意的,就是那些它亲手研发和建成的实验室和生产线了。这些实验室和生产线,简直就是这家伙的命根子。不管怎么过时,这家伙都舍不得废弃。 就算是已经跟不上它的科研进度,早已落后它的文明脚步,早已经用不上的实验室和生产线,这家伙都是精心维护着其状态,时刻保持着这些实验室和生产线随时都可以开启和生产运转的程度。就算是一台老掉牙的车床,这家伙都要给你维护保养得锃光瓦亮的,跟新的一样。 可以这么说吧,在银河号主脑这里,只有在岁月的消磨中自然消亡的实验室和生产线,绝没有因为缺乏维护而被废弃掉的实验室和生产线。每一座实验室,每一条生产线,都是禁不住时光的消磨而自然消亡的,却是没有一个是被丢弃的。就连回收利用回炉重炼的都没有。 梁远和丫头能感觉出来银河号主脑对这些它亲手建立起来的实验室和生产线的感情。这种感情虽然不应该出现在一台智脑身上,可是它偏偏就出现了。既然它已经出现了,梁远和丫头反而是非常欣慰,也非常鼓励的。 有情绪。有情感,虽然这还不能说就是智慧生命的那种完整的,真正的生命级心灵级的情感,但它却是一种原始的最为朴素的情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一种深深镌刻在骨子里。最最难以改变难以磨灭的情感。 梁远和丫头从银河号主脑对那些它亲自研发制造出来的实验室和生产线的恋旧怀念的情感中,看到了两人对自己家人那种情感的影子。 这是一种几乎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情感,就是那么朴素自然地产生了。而且,这种情感愈久弥坚,越经历岁月越是沉淀越是内敛。 虽然说银河号主脑的这种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的偏执的恋旧,导致银河号上到处都是各种的实验室和流水线,以至于都稍稍影响到了梁远和丫头的生活和休闲,可梁远和丫头不但丝毫没有反对和干涉,甚至于反倒是乐得如此乐在其中。 两人很喜欢看银河号主脑维护那些实验室和生产线之时的认真和专注。每每此时,两人都有一种那一刻银河号主脑不再是一台智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的感觉,是一个自己的家人的感觉。 反正吧,银河号主脑的这个恋旧的怪癖,那是导致当初的那个半径五百公里的银河号,早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不堪重负了。 十亿多年的时候,虽然说最早,甚至于已经相当早的那些批次的实验室和生产线早已经不堪岁月的消磨而真的消亡殆尽回归到了大自然,但依然还是有大量的还没有消亡的尚存的实验室和生产线还依然存在着。 而这些一代又一代的实验室和生产线,就当初银河哈那个半径只有五百公里的小身板儿,是早就放不下了。 银河号上放不下。而银河号主脑又不肯放弃这些老臣,无奈之下,梁远只好是弄来了几颗星球,给银河号主脑当露天陈列馆了。
结果。没有太久,这几颗星球又被银河号主脑的老部下给塞满了。 这回有了地方,银河号主脑的恋旧就更是变本加厉了。之前吧,那些在岁月的长河中彻底风化成碎片和泥土的实验室和生产线参合,无奈之下银河号主脑也只好将之丢弃。现在可倒好,一看有星球这么大的地方可以用。于是,就算是那些已经风化成碎片的实验室和生产线残骸,银河号主脑也舍不得扔了。竟然都像是人死了都弄个墓地一般,竟然把这些实验室和生产线也都给埋了! 一个实验室一个墓地,一条生产线一个墓地。而且每一个墓地上还都立上一座墓碑,写上这个实验室或是生产线建造于什么年代,退役于什么年代,最终什么时候终于彻底风华而埋葬于此;还包括这个实验室或者流水线在其使用年限中有过什么科研成果,生产过什么东西,每一项成果,每一种产品的数量等等,都明列详细,最终还要加上一个评价和技术上的优缺点的点评。所有这一切,简直就如同一个浓缩了人的一生,并且盖棺定论的墓志铭一般。 梁远和丫头每每看到银河号主脑做这些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有些鼻子发酸。梁远是联邦武圣,那也是带过部下的人。看着银河号主脑认真而又专注地做这些的时候,梁远能感觉到,那每一座墓碑,就代表着银河号主脑对每一个老部下的怀念和纪念。那是只有真正带过兵,带过部下的人才拥有的,才能真正理解的一种很难说得清的感同身受的情怀。 看着自己的老部下一个个地走向老化,走向消亡,最终化作一抔黄土,化作一个墓碑,把其一生亲手铭刻在这座小小的墓碑之上,那种感物伤怀触景伤情睹物思人物是人非的感触,实在是复杂得紧,也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能有这种感触吧? 而且,不仅仅是一个,不仅仅是一次,而是无数次的重复。一代又一代的老部下终成黄土,只有自己一个还在前行的路上独自踯躅前行,那种苍凉孤独之感,真的是只有自己知道,冷暖自知。 每每此时,梁远和丫头都能从银河号主脑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孤独、悲伤和沧桑的情绪。这种情感,只属于银河号主脑和它的那些老部下,任何的其它情感都是无法替代,就算是梁远和丫头也不行。 梁远和丫头经常静静地看着银河号主脑在这里独自地沉浸在它自己的心灵之中。每经过一次这样的心灵沉寂,梁远和丫头都能感觉到银河号主脑的成长。每经历过这样一次的心境升华,梁远和丫头都能感觉到银河号主脑更加内敛,能感觉到银河号主脑越发深沉的内敛之中对于梁远和丫头越发地依恋。 也是,老部下已经彻底走了,感物伤怀是该有的。但活着不能总是感物伤怀,还有太多太多的需要去好好珍惜。珍惜已有的,就是对逝者的最大尊敬。 而对于银河号主脑来说,老部下是一种依恋,是一种情感,而对梁远和丫头,那就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甚至于更重要的情感了。 老部下一个个地走了,而唯一不变还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自己的船长大人,还有后来的船长夫人了。 没办法,银河号主脑虽然对于修练者的世界已经是熟悉之极,但是骨子里它还是科技文明的产物,还是银河联邦生产的一台智脑,所以,在它成为灵体或者生命真正融入修行界之前,它还是习惯叫船长大人和船长夫人。像是什么道侣啊、仙侣啊,还有主人什么的,它还真叫不出来。 看着老部下一个个地离去,银河号主脑也越发地珍惜同船长大人和船长夫人在一起的时光,对梁远和丫头越发地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