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劝慰
苏染还没有进去，就听到赵烨暴怒的声音：“你这个孽徒，非要忤逆我，把我气死吗？” 苏染赶快走了进去，就见李阳跪在大堂中间，低着头，一言不发，气氛十分沉闷压抑。 而赵烨站在那里，气的面色通红，完全没有徒弟逃过一劫的喜悦。大概是气急了，他竟然像个凡人一样，拿着桌上的茶杯就向李阳扔了过去，而李阳也不躲不闪，任凭茶水迎头而下。 “师尊，这是怎么了？”苏染皱眉问道。 “你问问你的好师兄，他要干些什么？”赵烨怒气冲冲的说。 苏染看向李阳，他还是一脸倔强的跪在那里不动不摇。苏染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李阳却还是不肯说话。 “大师兄，有什么事情你说一下，我们大家也好帮你想办法解决，不然你这样和师尊倔着也没办法，两个人都不好受。” 李阳抿了抿唇，却还是不说话。苏染见他动摇了，就继续劝道：“师兄，你是最早拜入师门的，加上性格稳重，师尊也最是器重你，自从你去了凡界，师尊就一直担心……” 苏染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烨给打断了，“你不要理他了，他若是想跪，就让他一直跪下去，反正又跪不坏。”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李阳终于开口了，他冲着赵烨的背影喊到：“师尊，您若是一天不答应我和婉儿的婚事，我就一日不起。” 赵烨都没有转身，只是冷笑道：“你愿意跪就跪着吧，跪个几十年那个凡人女子的寿元大概也就到了吧。” 苏染看着李阳露出了颓然的神情，虽然大概猜到了，但还是蹲下了身问道：“师兄，究竟是怎么了？” 李阳看了眼她，沮丧的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娶她。可她没有灵根，没办法修炼，所以师尊就不同意。” 苏染愣了一下，皱眉道：“没有灵根？那么她总会有老去的一天的，当师兄你还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却白发苍苍了，师兄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李阳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会去给她买驻颜丹，会想尽办法为她续命，而且在此期间我一定会到处找各种药材为她塑造灵根的。” “可那些药材早就绝迹了，师兄你万一找不到呢？那么她就很可能成为师兄你的心魔，我想师兄你应该清楚这才是师尊阻止你的真正原因。”苏染正色道。 “当然不会了，我肯定会找到的。”看着苏染的眼睛，他的目光也开始游移了。 他又说道：“就算找不到，我也能够让她一直活着的。” “师兄，可是驻颜丹每个人只能用一次，她没有修为，吃一次驻颜丹最多也只能让她多保持五十年的青春而已。然后呢，接下来她就要面对一个看上去像她儿子一样的恋人，师兄你说她会怎么想？” “我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老去的，”李阳看着苏染，认真的保证道，“我会陪着她一起变老，我会调整自己的外貌的，反正我不在乎。” “可是她没有任何修为，在苍禹界有多危险师兄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将成为你的软肋。”苏染继续劝道。 “既然我要娶她，那我就会承担保护她的责任的。”说着，李阳笑了笑，平凡的脸上好像镀了一层柔光，眼里也满是幸福的希冀。 苏染感觉自己似乎被这样一个笑容感动了，她叹了口气，说：“师兄你真的想好了吗？不管怎样都不会抛弃这个女子。” “那是自然，生生世世，我都只要婉儿一人。”李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师兄你可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要是以后你对我嫂子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哦。”苏染笑道。 “我当然不会……”李阳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叫婉儿什么？” “嫂子啊，难不成叫师嫂？好奇怪啊？”苏染故意逗他道。 “谢谢你肯接受我们。”李阳轻松的说道。 “现在还别急着谢我，等师尊点头了再送我一份大礼吧？”苏染笑着安慰他道。 李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师妹你的意思是……” “嗯，劝师傅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不过你也不要一直倔了，适当的时候要服个软。” “放心吧，师妹，只要有人支持我和婉儿我就感觉心里有底了，不会再这样了。” 苏染突然又叹了一口气，打趣道：“师兄你向来都是很严肃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就不会喜欢上任何姑娘，没想到竟然还会被一个姑娘吸引的违抗师尊，真的很好奇嫂子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啊。” “嗯，”李阳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婉儿确实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她长的特别好看，性格也天真活泼，到时候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说着，李阳自己又笑了起来，那种幸福的笑是苏染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苏染笑了笑，说：“那师兄我先去找师尊了，我会尽量劝他接受嫂子的。”李阳赶快连声谢过苏染。 苏染刚走出去，就看见赵烨背着手站在院子门前，见她出来，就沿着山路往上走，苏染也赶快跟上。 “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赵烨说道。 苏染看了一眼赵烨，见他好像已经不再那样生气了，然后才问：“师尊，那师兄的事……” 赵烨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喜欢师妹，因为她人长的美，性格坚韧果敢又不失善良，修为虽然比不上我却精通符阵道。” 苏染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起自己的母亲来。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所以我想，她这样好，确实很让人喜欢，所以我那么喜欢她。而所有她的追求者中，我觉得我是最优秀的，她肯定也会选我的。”说着，赵烨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师尊……”苏染轻轻的叫了一声，她有些担心，因为每次赵烨一说起她娘情绪都会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儿。”赵烨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我向她提亲了，定情信物就是那把剑，你还不知道那把剑叫什么名字吧？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它叫离叶。”说着，赵烨用手指凭空写了几下，空气中就浮现出“离叶”二字。 “是您和我娘的名字吗？”苏染问。 “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吗？”赵烨苦笑道，“这里面大概就是我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了吧。当年师妹大概也看出来了吧，所以在最后她将剑还给了我。而且她在我向她示爱的时候说了句‘师兄确实是非常值得依靠的人。’” 苏染眨了眨眼睛，问道：“所以当时我娘是接受了您的表白？” “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她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收下了我的礼物，再加上门派里也一直将我们两个视作金童玉女，她听到之后也不反驳。”赵烨叹息一声。 “所以算是我娘辜负了您？”苏染睁大眼睛问道，毕竟小时候她总是被告知“这个叔叔是来和我们抢娘亲的”。 “那倒算不上，”赵烨笑了笑，“毕竟师妹从未给过我任何准确的话，我们之间也未曾有过任何诺言，而且相处的方式也一直都和正常师兄妹没什么不同，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 “突然感觉我娘好可恶的样子。”苏染有些尴尬的说。 “但是自从她那次历练归来就不一样了。”赵烨回忆道，“她那次回来之后，若是门派中有人拿我们开玩笑，她就会主动去澄清，以前她都是一笑置之的。”赵烨虽然脸上在笑，可苏染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苦涩。 “而且她似乎在故意躲着我，甚至于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她也会叫上别人，似乎是为了避嫌。”赵烨闭了闭眼睛，又继续说道，“可我当时居然没有发现，直到那天她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