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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国亡了也得先灭了梁山

    急急惶惶处理了派兵事宜后,宋朝廷众臣没了紧急事干,聪明总闲不住的脑袋顿时又起了别的心思,竟然不约而同地提起再灭水泊梁山这点事来,仿佛打梁山灭掉沧赵家族最后一根苗赵岳是眼下辽国南侵极可能毁掉宋王朝的大危机下也必须高度重视并立即干的事,否则宋国难存。

    这帮人在亡国危机下都疯了,格外不着调了,都起了决心:国亡了也得先灭了梁山。

    当官掌权,高高在上得意亨富贵荣华,却没有美色rou食可享用,美食酒色富贵风流耍不成了,这怎么可以。

    想从辽国得美色从辽国敲诈来牛羊享用又是不可能的事,生怕激怒辽军更疯狂打来,现在是根本不敢再有这轻狂想法了,宋君臣只盼着辽国放宋国一马,从辽国这条途径也就绝了美色rou食希望,但“rou”是一定要吃到的,从辽国弄不到,梁山有哇,梁山有大量牛羊鸡鸭.....霸占的水泊中更有大量鲜美水产,还有年轻女人....

    据那个傻瓜倒霉蛋薛弼带队去梁山“慰问”时看到了梁山真相返回的随行人员反应,梁山确实有不少年轻美貌女人。

    据说,那赵二的侍女就美艳得极惊人,勾魂程度到了能让老辣的朝臣那个谁谁都禁不住当场失态地不顾一切君子读书人官员体统颜面急急去调戏勾搭而惨遭趁机耍横的梁山人毒打折磨.....

    赵二算个什么东西!小畜生也配霸占梁山享用美色与无尽rou食!必须毁灭他,必须夺到应该朕、本官享用的那些美人和牛羊.....必须马上讨伐,得用最好最强的兵力......

    君臣心里是这个念头,自然嘴上不能这么说出来露出龌龊不堪,主张打梁山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条条是正义、大局,高大上的。

    小畜生上次大闹京城时就已经证明对朝廷毫无敬畏感毫无忠义之心,根本就是个嚣张狂妄的逆贼,挑衅朝廷,威胁君王,只这一条已经是该当千刀万剐的恶贼了。

    何况他长久霸占梁山泊,盘踞那里,国中国一样不听朝廷统治,又吞并了辛从忠、邓宗弼两路讨伐人马,水、陆、骑兵种如今全了,势力更大了,危险性更强了.....讨伐梁山的邓辛陶张四将只怕投靠了梁山为虎作伥,甚至是,四将积极奋勇请令讨伐梁山根本就是个早有预谋的阴谋,四将暗中早已是赵廉的人,忠的是沧赵家族,讨伐梁山其实是趁机卷朝廷的兵力战马财富入梁山......因为四将在京家眷都神秘消失了。

    梁山有此四将加入,就算原本没实力,现在也有了,越往后实力会越大,必须尽早剿除....

    这一点,众臣极默契,没有异议。

    赵佶父子想尽早彻底铲除沧赵势力.....也极赞成。

    满朝唯独还保持点士大夫节cao人性良知底线的何栗和孙傅,也不反对,或不敢反对。

    这就众志成城了。

    但,怎么剿除却是个大问题。

    梁山势力很弱,也就是能威慑一下当地周围的小民,但朝廷却已经连吃了两次讨伐大亏了,证明了梁山并非是想像中那么好惹的。

    梁山周围官府的上万官兵也绞尽脑汁已经对付过梁山了,同样遭受重挫,以最积极的济州军遭遇最惨。

    这些都证明,梁山尽管人手有限,只能死守,根本不敢出水泊来交战,但大野泊确实是道天堑一样的屏障,进去着实凶险,确实不好对付。

    想顺利铲除赵二,必须先有破解水泊屏障的妙招。

    无所事事没油水可捞的礼部侍郎朱勋迫不及待跳出来建议:干脆填了梁山泊。

    反正我大宋天朝有的是人力可用。

    反正赵二那小畜生不敢打出泊。

    就令大野泊周围官府多调民众一齐去填,就当是让这些小民服劳役了,也是小民对国家应尽的责任,就不信这样还收拾不了梁山.......

    他的建议刚说完,立马有户部陆蜫站出来符合说:“朱侍郎此策甚妙。若是那小畜生急眼了敢带人出来阻止,正好由我官军重兵将其重创甚至一举歼灭。

    此策更妙的是,梁山野民目无朝廷,凶悍张狂,却对填泊的小民无可奈何。

    沧赵家族是以慈悲广大邀买人心立贤名存身的,侥幸没死的赵二和其梁山势力没了家族及其兄赵廉撑腰,陷入完全孤立,如今更需要这好名声支持,如此才能赢得天下人的同情怜悯,才能让邓宗弼这样的朝廷大将宁肯背叛朝廷也支持赵二。

    他若是敢为阻止填泊对民工恐吓行凶,露出歹徒本相,那沧赵家族耗时十几年才竖立起来的高大形象立即崩溃,名声臭了,梁山就再得不到天下人同情支持,彻底断了外援,困在那荒野水泊无粮可食,日夜惊恐,内乱必生,只会加速自取灭亡。

    谅那小畜生也不敢对填泊民怎样,他再着急也只能束手无策干瞪眼。反之,他敢逞凶,那更好了,失了人心,压力更大,再无出路,死得更快.....”

    陆蜫这么一说,不少朝臣顿时心领神会一笑,不少人纷纷赞同。

    陆蜫和出主意的朱勋由此大大露了脸,兴奋得满脸红光,都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却装矜持。

    满朝官员无一人考虑过万一赵岳不畏名声以武力强行阻止填泊必会死很多无辜小民的事。

    小民的生死,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一文不值。

    贱民,有很多啊,死不完的......

    何况他们本就是想用小民的贱命硬去臭掉沧赵家族的美名,让天下人从此鄙视甚至仇视赵岳。

    填泊的小民死得越多越好啊.....

    他们还生怕赵岳性子不够野,心不够狠,杀民不够快不够多,名声不够臭呢......即,官员们通常最喜欢理直气壮说的,为了大局大义,有所牺牲是应该的,是不得不为。

    只要对大局有利,死再多也值得....与决策官员的良知人性品行及废物无能无关。史书上也不会留下骂名,甚至能是美名。

    就好比那名将,

    天下人、后人,只记得名将的辉煌战绩,只热衷议论战例如何重要如何精彩、名将如何厉害,不相干的人谁会在意为打胜这一仗有多少忠勇将士活生生的人命填了进去,有多少养活国家的无辜百姓被随便抛弃牺牲掉了.....由此,这帮人尽可问心无愧地干......已经干了几千年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继续干下去....只要牺牲掉的不是他们家的......

    但,儒教政权,内斗从来都是主旋律,不可能缺了这个,尤其是在政权将亡的腐朽末世。

    有人跳出来表现自己,出了大彩,就必有人立即跳出来唱反调,狠踩出彩的人,表现自己更英明睿智.....

    吏部赵霖见不得同资的朱勋陆蜫得瑟,站出来不屑道:“朱大人此策看似高妙,实则荒唐可笑之极。”

    朱勋大怒,恨恨瞪着赵霖呵呵两声,努力矜持保持风度道:“哦?本官荒唐,那你赵大人想必有不可笑的高招了?既有,赵大人为何不早说出来?难道你姓赵,就舍不得逆贼沧赵早日灭绝?”

    一顶同情甚至私通梁山的罪名大帽子极娴熟地顺手就给赵霖扣上了。

    又开始陷入打嘴仗。

    赵霖入朝不久,却也和朱勋这批同资一样,天赋极高地很快就熟悉了朝争内斗,擅长此道。

    他被反将了一军,被扣上的罪名极其严重,若是辩解不得力,落实了此罪名,死满门都是轻的,却不慌不忙潇洒大气一甩宽大气派的袍袖冷哼道:“朱勋,我只问你,填掉梁山泊,请问这需要多久?”

    呃。

    不止朱勋、陆蜫窘迫愣住了,不少大臣也尴尬了一下。

    梁山泊,官方的名字是大野泊,大呀!

    那片水泊之辽阔就象一片海一样。靠填了破解梁山屏障,只怕辽国早把宋国灭亡了,已彻底稳固了对中国的统治了,大野泊也还远没填完。

    若是不能抢在辽国吞并宋国之前就拿下梁山财富吃到“rou”,那还有什么意义?

    努力一场的结果只是便宜了辽蛮子而已。

    沦落为奴隶贱族的宋国人,包括现在富贵得意的宋官员,那时哪有资格占了享用着.....

    一问就把热烈唱赞朱、陆二人的众臣问哑火了。

    你看看把朱、陆两家伙窘的臊的那样.....我叫你自负才智。哼,你们怎么不得意了?刚才那神气劲怎么不见了?不过是两个脑子一热就敢乱表现的蠢才罢了,岂配在我赵某面前卖弄张狂.....

    赵霖的得意,也照样有人万万见不得。

    同资的郑亿年站出来了,满脸谦逊问:“赵大人,那你有何良策?”

    赵霖有个屁的良策,站出来唱反调只是打脸,避免朱陆二人得了势超过了他的官位前途,达到这个目的就行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克制梁山泊屏障,那是另一个问题。再说,再议。

    他正准备狡辩敷衍一二,同时急思出对策,这时谏官李会抢先开口了。

    “陛下,诸位大人,朱大人此策确实有重大缺陷,太欠缺考虑。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填泊,这是个思路啊。”

    不等他卖弄完整,另一个李姓谏官李擢脑子灵光一闪,急忙站出来了,抢说道:“陛下,众位大人,下官以为填了大野泊不可行,但咱们可以只填一部分呐。可以择一处离梁山最近的泊面集中力量填出条路来。这样很快就能完成。只要有了这条路,水泊变通途。以我朝廷的力量,想收拾梁山那点实力还不易如反掌?大军只管推过去就成了。而且把梁山财富运出来也便利。”

    说着,他还对李会赞赏地一笑,说:“想必李会大人也在往这方面想。这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李大人,你说是不是?哈哈。”

    “哈哈你妈。”

    李会被抢了头功,险些脸都气歪了,却不得不强忍怒火,假装风度,点头道:“陛下,众位大人,我确实是琢磨着填路之策,既然李擢大人已经代本官说明白了,我就不用再费口舌了。我想说的是,想完成填路之策,光靠梁山泊周围官府的力量怕是力有不逮。前次闹唐斌之乱,那几处官府被折腾得不轻,又被梁山烧死数千人马,只怕诸军将对梁山已经有了些惧意,怕是顶不住赵二凶威。朝廷必须派忠诚可靠完全可信任的又极骁勇善战的大将带兵总领此事,此策方可成。”

    他的说法得到了满朝君臣的一致赞同。

    枢密院常委、代侍卫亲军马军司主官唐恪见有机可乘,立即站出来表现道:“陛下,李会考虑周详,说得不错。臣以为,此次讨伐梁山,不需要水军了,却仍然得以马军为主。”

    在场的众勋贵将领一听唐恪这么说,顿时以为暂掌马军的唐恪又想抢功抢梁山利益。

    勋贵代表,枢密院常务副石肤,立即代表主统领京军步兵的勋贵群体利益,站出来道:“唐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我朝步军已经沦落到没用的地步了?

    你别忘了,西北一战,打胜辽军的主力可是我京军步兵。

    参战的八万步军勇士很快就回来了,以他们刚经历大战得大胜的骁勇血性士气,调一部为主力去收拾梁山,沿填出的通路杀上梁山轻而易举。唐大人不会不赞同这点吧?”

    高俅也瞧唐恪极不顺眼。

    此前是欧阳珣掌侍卫亲军马军司,从高俅手中抢走了骑兵权,让高俅这个三衙太尉弱化成两衙,权势大不如前,以往独一无二的高大轻松富贵日子顿时变得不好过了,虽然不至于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却也等于是落魄了不少,在京的威势降低了太多,此恨怎消。从此,无论是谁掌马军司抢了高俅的军权,高俅都会恨谁入骨,此刻也禁不住要站出来帮石肤狠狠踩唐恪几脚。

    但,没等他权衡好利弊,又有勋贵站出来了,是辅国大将军。高俅就忍住了冲动,先旁观内斗,着机再出手。

    辅国大将军问唐恪:“唐大人建议用骑兵杀进水泊路,请问,梁山水军在泊中凭船用箭雨阻击怎么办?”

    众臣一听,都不禁点头。

    若是梁山用水军在泊中通道两侧箭击阻击,很容易就能把局限在水泊中狭窄太漫长通路上的骑兵逐步全射死。这不是变相给梁山送更多战马和武器装备吗?

    辅国大将军气势猛长,声音越发铿锵有力道:“沧赵当年是以赶海打鱼支撑生存的,后来又以海运水运支撑天下生意,在水战方面着实有些实力,如今赵庄势力虽然冰消瓦解了,但不用想也能知道,梁山必定还存有不弱的水上力量,否则那赵二也不可能那么长久地牢牢霸占着整个梁山泊。梁山以强大水军阻击挤在通道中的骑兵太容易了,只怕调去几万骑兵也冲不到梁山.....”

    众臣听得越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