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节斗法8
宋江如愿以偿蛇吞象吞并了蛇角岭几乎全部根基,有了兵力钱财本钱,上二龙山,砝码分量足够完美了,还没了王俊、郝晸这两个心性难测难收服控制的隐患,以性命冒险一场,结果是如此美妙如意。他长出一口气,喜在心头,却并没有急于立即把人马拉去二龙山。 山寨缺菜、缺酒rou、缺布匹,缺很多东西,但暂时就是不缺粮。此前,叛军从四周乡村抢了很多粮食,后大胜官兵,又得到不少粮草,不再下山抢也足够再支撑几个月食用的。 宋江下令,封山,闭门整兵,主要是进行思想教育,加强军纪。 他对喜洋洋准备收拾行囊去二龙山的新旧头领给出的理由是:咱们两家合一家,义气相投,同为生死兄弟,紧密团结在一起,目的是能干一番大事业,做到强大,进退自如。 想达到目的,弟兄们行事就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胡乱而为了,首先不能再祸害寻常百姓。 淄州是个小州,本就不富裕。寻常百姓穷得,粮食丰收,家有粮食时,一日两餐也是粮食加野菜,不过是吃得厚点,一到青黄不接时就成了稀饭,不管饱,甚至一日一餐。 赵岳闹强盗军,横扫山东贪官污吏恶霸地主富绅,几乎把所经过地区的乡里残民的毒瘤大户清除了个干净,这些大户霸占的众多良田成了无主之地,又一时没有别处权势富翁敢趁机过来勾结官府吞并这些土地,生怕占了这大便宜却转眼遭遇先主同样的恶果。新官到任后,就自己巧占了不少良田,剩下的太多土地,不敢多占以免被朝廷降罪,自然而然也不会躬忠体国善良地把土地分给眼巴巴的百姓,就依蔡京之策,全部括为朝廷所有,租给百姓耕种。 如此,政绩就出来了。 朝廷满意,讨了蔡相欢心,自己还悄悄地成了大地主,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不论怎样,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新官吏鉴于此前强盗军对害民官吏的凶残屠杀报复,心怀忌惮,不太敢肆意为祸当地,把括田的租赋负担相对减轻了些,对百姓的态度也注意伪善,不象以往的官吏那样横行霸道动不动就下乡蛮横敲诈勒索。百姓更不用时不时受就盘踞在当地甚至眼前的地主恶霸欺压污辱。 但百姓的日子也仅仅是好过了一点。 宋江对满山强盗们说:“乡里百姓家中,粮食不过是就野菜勉强糊口的那点,钱财不过是几个铜板,很多人家穷的有点钱就赶紧换点油盐日用品,根本就握不住半个大子,更别说攒下银子。我宋江出身县城,家在乡村,对百姓的日子最是了解不过。诸位的出身也都贫寒无依,否则当官兵有正规前途也不至于失望愤怒之下造反沦落成山贼。将心比心也不应该再祸害同样悲苦的百姓,抢也没油水,既得不到大利,还坏了名声,遭到百姓痛恨反抗,得不偿失。” “诸位想想,自古以来,有哪个成大事闹出点名堂的是以残害百姓获得成功的?” “没有过。” “那样的势力即使兴盛一时,也很快被广大的仇恨彻底剿灭。咱们想谋长久生存路,想有个光明前程,就得努力赢得百姓的暗中喜爱与支持,不能再凭性子去糟蹋穷苦百姓。” “但咱们是强盗,上了二龙山后也照样不能耕种自给,总要抢劫。以后再抢,咱们专抢大户,专破官府驻地。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地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什么有什么,这才值得抢。除大户,杀贪官污吏,还能赢得百姓的心,才会有百姓愿意投靠。我们才能做大做强。” 这么一讲道理,众强盗们,尤其是没见识没思想的寻常叛军才愿意约束性子,接受军纪。 宋江私下里则对秦会等新旧头领们说:“山上的弟兄们能打敢战,个个是汉子,但不能当着山贼就真的沦落为没有行事原则没有人性良知的强盗,那样和那些无恶不作只求一时猖狂得意,实则自走死路、被人切齿鄙视痛恨的恶贼有啥区别?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被官府围剿,又被百姓痛恨,四面皆敌,处处是敌。势力未成,我们只怕是转眼死无葬身之地。” “二龙山人马的作风和事迹,想必大家也都有听闻。” “那打得替天行道大旗,军法山规严明,将士们义气当先,遵守军纪,令行禁止,和睦相处,亲如一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团结齐心,骁勇善战,从不损害百姓,专除人间邪恶不平,那真是侠道义举,才不惧官府围剿,不但被绿林同道佩服,更得周围的百姓暗中积极支持配合。如此,山上的生活不但不苦,反而衣食充足,钱粮无忧,好不兴旺,前景广阔。那才是做大事应该有的气派。” “咱们去二龙山,不能以贱民的乌合之众形象去。不然,晁天王一看会说,这来的都是什么玩艺?这样的人马也配称绿林好汉?我宋江丢不起那人。诸位兄弟也丢不起那脸。” “咱们不能让二龙山的好汉瞧不起。咱们得整顿好兵马,挺起胸膛去。如此,上了二龙山才能受欢迎,够分量,弟兄们才能很快融合进二龙山,那里成为真正的家,大家都得到更好发展。” 这么一讲就说服了众头领,命令得到头领的支持。 实质上,滞留蛇角岭,整军是宋江的目的,但他内心的根本目标是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加深和新旧众头领的感情,也让两方好汉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交流,感情能深厚起来,这样形成团结,进一步牢固确立以他宋江为精神领袖核心的团体。 整军的内含目标也是为这个根本目标服务。 宋江要蛇角岭兵马在这段时间内形成以他为核心的意识习惯,上二龙山后,晁盖是老大,但这部人马能仍以他的命令为第一优先遵照。 这些都是为保障他在二龙山的影响力、权力,必须进行的必要措施,也是为保障更大的最根本目标必须提前布局的必要团体根基。 掌握不住这支人马为根基,没有亲信势力绝对的支持,一旦到时候和晁盖的意愿无法协调一致,那,他的一切设想、梦想都是空谈妄想。 对这些,宋江想得远而通透。 有孔厚尽心尽力地支持与拾漏补缺,一切计划自然变得更周详。 宋江这一把玩得幸运而漂亮。他发挥出路决定一切的理论,虽然历经坎坷、磨难和凶险,却成功了。 经历了收服这伙观念不同于寻常绿林好汉、不认同及时雨风范的叛军这件事,宋江闯荡江湖的见识和经验变得更加完整而丰富,终于彻底成熟起来,为下一步走上更大的绿林舞台做好了准备。这一点,只是他身在局中不自知而已。 蛇角岭人马在紧锣密鼓按宋江的意愿顺利进行。这期间,赵岳正在湾岛陪伴亲人女友,忙着从技术上加快帝国的发展,等回到沧州老家顾虑到关于宋江的计划,命令赶紧查明宋江现状。 可别打算得挺好,宋江却不堪他寄予的重任设想,又被他抢走了梁山好汉,改变了宋江的江湖路轨迹事迹,宋江玩不了新局面提前就挂了。 赵岳想打探宋江还真不太方便。 不是宋江被封锁和主动封锁行踪的原因,而是沧赵集团间谍网做了极大改动。 闹强盗军时,早前安插的间谍,很多都发挥作用,帮助强盗军轻松顺利破开城池,随即在强盗军离开时也撤离了。那时,动荡危险的山东和闹完强盗军后官府严厉打击整顿地方的局面都也不利于间谍继续隐藏生存。赵岳也觉得自家军队方便轻易击破的地方,不值得花费巨大的精英人力和财力监控,就把绝大多数间谍撤离了,山东只剩下需要监控的大名府。 随后不久,随着沧赵商务迅速收缩、局势变化和战略目标的适时调整,大名府以外的整个北方间谍要么抽调回新帝国加入各个情报组织,参与国家管理,加强对新帝国各方形势的监控,要么转移去了西军驻地,以行医、小商人等各种方便和西军将领打上交道的角色潜伏下来,慢慢融入当地生活,悄然开展影响沧赵集团看中的西军将领思想的工作。只河北西路田虎盘踞的都城留了少量间谍,方便接应打入田虎内部的间谍。
间谍们不去接触那些有根的老将门,即使赵岳从历史上知道那人或那家人不错,想收用。 间谍的目标重点是那些凭自己能力混军旅的强者、或此时太年轻没显示能成点大事但赵岳从历史上预知的军中或民间人才,比如老种相公的猛将王德王夜叉和儿子王琪、王顺;泸州节度使刘仲武的部将李彦琪;延安人张宗颜张希贤;泾原路将领张吉的儿子张宗颜;延安府将李永奇的儿子李显忠;德顺军陇干的吴玠、吴璘兄弟;以及历史上有名的八字军首领王彦等。 沧赵不要求间谍们把这些人拉来,只要求和这些人混熟混亲近,成为这些人信任的身份普通却走南闯北熬出来开明有见识有点子必要时能帮上忙的可靠密友,在他们遇到受时代局限性产生困惑时给予帮助提醒,指点迷津,在恰当的时机慢慢把局势一点一滴分析给这些人,让这些人自己慢慢厌恶大宋的腐烂黑暗,慢慢丧失认同和前途信心,随着局势变化,再进一步让这些人自己认清大宋会有的悲惨下场,认清大宋这种承袭陈腐的封建制度存在的太多无法根除的不公平不合理祸害大汉民族的弊端,慢慢有了点沧赵帝国的新思想认识,自己自动积极思索寻找未来的出路,等到需要这些人投靠过来的时候,受局势一压,就能迅速果断转过来,就行。 赵岳和大哥对西军谋的是后局,现在还需要西军挡住西夏,支撑住大宋江山。 对刘延庆、刘光世、刘安世父子;姚古、姚平仲父子;刘仲武、刘锜父子……包括种师道等种家这些西军各部主宰将门,间谍一个也不去接触,不影响,只适当监视,任其自我而行。 南方的间谍网也变动极大,而且变动得更早。 从赵岳堵大太监杨戬的门恶心杨戬后,赵岳哥俩意识到皇帝有意开始打压沧赵商务,南方间谍就随着南方商务的迅猛撤离而逐步撤离,绝大多数人员抽调回帝国,剩下的调往两广路、蜀中,主要工作是在民间巧然宣传反抗千年土司和官府的残暴愚民统治的思想,散布海外新帝国的美好生活,鼓动百姓不要死守着老家贫瘠的山区,不要被土司、头人等控制,要有走出去寻找出路的意识,全力鼓动广西十万大山等山区艰难生存的各少数民族抛弃少得可怜的土地,离开荒野家乡移民海外,并提前布局大理国,为以后的战略提供便利。 到如今,淮西王庆、江南方腊,赵岳已经没有兴趣监视,也没有监控的必要了,随他们折腾。两淮、江南、河南等的间谍全部清空。只有东京,以侯府和杨林领导的间谍网势力还在更深入地监控。 皇帝赵佶和蔡京等权jian以为把朝中支持赵公廉的官员全部清理了,把沧州五县被赵公廉看重的官员更早地清理了,都赶去了西北、蜀中、福建、两广等,他们认为险恶不详又贫瘠艰苦的地区为官,让这些官员尝尝不顺圣意死心眼追随赵公廉导致的苦头和灾难,想利用这些有骨气的傻瓜对朝廷和民族的忠心好好废物利用一把,死活看天意,任他们去。 他们高高在上,为所欲为,自以为自己聪明识时务、精通政治权谋与进退之道,可尽情享受,命中就该享福,一切尽在掌握中,自己能cao控一切,能捏住任何人的生死荣辱和命运,搞了这些事,一个个,那心里是无比畅快,得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