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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往渡北海寻异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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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真人问道:“张真人,不知贵派下来有何安排?”

    通灵玉璧之中,张衍看着三人,道:“南海阵盘当要设法重建。”

    李岫弥肃容道:“我三人这些年中在尽力恢复法力,只等贵派上谕下来,就可再次去往南海。”

    陶真人沉声道:“那必得先破阵盘,不然无法做到此事。”

    李岫弥叹道:“那吴汝扬筑阵四十余载,风陵海上阵盘已是异常坚稳,其又不惜耗费法力镇守,想要拿下,很不容易。”

    &!;张衍也知此事不易,转头问道:“陶真人,我闻当日你曾使出一门刀气,将周如英吴云壁二人镇守大阵一举破开?”

    陶真人点头道:“要是能凝聚出太乙圆通刀气,陶某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此等刀气凝化出来极是不易,不但需大量宝材,还要自阵法之中借气,放出之后,尚需一日才有望凝成,这其中还不得中止,不然必是前功尽弃。而要破风陵海上阵盘,至少也需三道以上刀气,但吴汝扬绝不会给我等这个机会。恐需另想办法了。”

    李岫弥思索道:“李某有一策,为何不绕过风陵海,在南崖洲东面再立一个阵盘?”

    陶真人摇头道:“那样一来,我等就处在风陵海与东华包夹之中,且那处能威胁到东华洲陆,已非关玉霄一家之事,很可能太昊南华等派也会找到借口,南下抄我后路。”

    李岫弥笑道:“李某之意,并非真正在那里起得阵盘,而是佯作布置。”

    陶真人不觉沉吟道:“这计策或许可行。”

    李岫弥道:“我们三人本就敌不过玉霄合力,那此回就不妨分开,一在东南方向。做出一副在此地界布置阵势的模样,让玉霄误以为我等真要从此处发动攻袭,吸引其目光,同时另外之人去在南海深处,设法在那里再立阵盘,便是不成事。也能耗去其不少宝材。”

    南崖三面环海,洲陆又大,难以处处设防,他确信这么一副姿态做出,玉霄哪怕明知是假,也不得不有所防备。

    至于为何不去西南海域,那是因为越往西去灵机越是不兴,不利于他们立足。

    他抬头看往玉璧,道:“不知张真人如何看?

    张衍道:“攻敌之道。当有虚有实,此策甚好,只吴汝扬所立阵盘若不毁去,也难对玉霄造成真正威胁,只是袭扰,尚还难成气候,不过此事我已有数,自有办法处置。三位在此安心恢复法力即可,外药但有所缺。只需去书一封,我溟沧派自会送来。”

    溟沧派如今库藏非但未曾变空,反还充实了不少,原因是这四十多年中,少清派将宝材灵药源源不断送了过来。

    少清派上下门众不多,除了炼造剑丸之后。甚少用到他物,再加中柱洲富庶无比,是以每回送来灵物都是难以计数,

    张衍道:“早则十余日,迟则一月。我自会再与三位商议。”说完,他打个稽首,身影便慢慢在玉璧之中消散。

    三人打个道揖,皆道:“恭送张真人。”

    渡真殿中,张衍自定坐之中出来,他言道:“我有事需往海外一行,景游,若有外客来,就说我尚在闭关。”

    景游道:“小的记下了。”

    张衍离席而起,袍袖一抖,纵起一道清光出了浮游天宫,就往方飞遁而去。

    此刻北冥洲中,南洲之地已是在两河上下游建立起了十个妖国,而每一国中,此刻皆是有一名溟沧派十大弟子坐守,边是搜罗宝材,边是镇压不逊。

    而早已归顺溟沧派的余渊部同样也是如此,其以部族之名立国,号为余渊国,镇守在两界山下,津河之南,而十大弟子排名最末的韩氏弟子韩仙颖,便在在此镇守。

    此时阁楼之中,韩仙颖一袭湖水绿长裙,发丝长长垂下,倚在美人靠上翻着手中书册。

    脚步声起,一名年轻修士快步而来,他一脸兴奋,言道:“阿姐,未想到这北冥洲中也遍地是宝,许多罡砂品次虽在东华洲之下,但胜在数量众多,拿了回去,必可大打提高我族门弟子修为。”

    韩仙颖嗯了一声,道:“在此坐镇,族中好处却有不少,宗老已是好几次来书夸奖了,但阿姐我这里,与几位师兄收获相比,怕还相差甚远。”

    年轻修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那处虽灵宝多,妖修也多,哪有我等在这里安逸,弟子也不用出外冒险厮杀,阿姐却是选对了地方。”

    按照规定,这里收来的灵药宝材,除了必须上缴宗门的,余下镇守弟子皆可拿去四成,不过余渊部久与溟沧派往来,供奉自然收得极为顺利,只要派人下去转一圈便成了。

    而其余九个妖国却是不同,甚至最后一个高白国已经过了沧河,那处还有很多不肯驯服得野妖部族,故是由颜伯潇带着门下亲自坐镇,传闻每日都是拼杀不断。

    韩仙颖叹道:“可是驻守别处,能斩杀妖魔,门中功德也多。”

    年轻修士咧嘴笑道:“阿姐还担心功德么?以你此前所立之功,退位之后,总能入得昼空殿中为长老,便是拿得再多些,也无什么用处啊。”

    韩仙颖幽幽道:“无有功德,却是成不了洞天的,那样我入三上殿又有何用?”

    年轻修士不觉一怔,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仙颖问道:“小弟是否以为阿姐想的太远了?”

    年轻修士了点了点头,。

    韩仙颖轻声道:“可我那九位师兄,哪一个不是在如此想呢?如今山门行事与以往大是不同,许多秘录典籍可以观看,只要少数功德便可换得往昔日难寻的天灵地宝,那是开派万载以来也少见得机缘,要是错过了,往后可再也寻不到了……”

    她现在不过化丹境。寿数只得六百,身为十大弟子,入得元婴境当是不难,但那也不过千岁而已,可若到洞天修为,至少三千寿数。只这一点就值得她去追求了。

    然而话至此处,看着自家小弟一脸漫不经心,好似这些与自家无关的样子,她不觉一抚额,叹气道:“算了,小弟你是不会明白的。”

    正说话间,她忽然感应身下微微颤动,似整座阁楼也在摇摆,先是诧异。随即玉容一变,抛下书册,起身往阁楼之外看去,就见天中一道盛大清光由南而来,直奔北方。那一痕光华由于过快,好似一下连接地平两段,看去有若一气划开天穹,声势惊人无比。

    年轻修士骇然道:“阿姐。那是……”

    韩仙颖转了转念,美眸微微生光。道:“我若未看错,那当是我溟沧派中洞天真人出行,也不知是否又要与妖修开战了。”

    年轻修士睁大双目,随后看了看,道:“来得可是上回那位吕真人么?”

    韩仙颖蹙眉一想,摇了摇头。道:“阿姐哪里看得出来是哪位真人到此,不过吕真人遁行之时有金水伴行,这位气清正明,有如剑芒,应当不是。”

    张衍一路往北飞遁。途中惊动了不少溟沧派弟子和妖修,不过他已能很好收束身上法力气机,是以法力只是在经过之处激荡,并未惊动洲外同辈。

    很快,他便越过沧河,到得北冥北洲,不久之后,就遥遥见得矗立在高峰雪原之上的元君宫。

    此时对面似也感应得他到来,下方禁阵齐开,光华冲天,那四道清气收敛得犹如一束,似是如临大敌。

    他目光只撇去一眼,并未多做停留,就继续王极北飞遁了。

    此刻宫中,四部妖候皆在,几双目光看着他逐渐远去,这才稍稍放下戒备。

    渠岳神情凝重道:“是溟沧派渡真殿主张衍,他眼下法力比我在海上初见之时,已不知强去多少。”

    燕回光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此人来这处做什么?”

    罗梦泽沉吟道:“还不知晓,不过应当不是对我而来,溟沧派方与我定约,也无必要与我等在这时开战,来此许是为了他事。”

    李福神情看去却是有些萎靡,他站了起来,道:“既然无事,那本候回去修持了,三位恕罪了。”

    方才尚他在洞府恢复法力,只是被张衍过来时气机惊扰,不得不出中止修行,出来与三人一同应对,此刻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自然不愿多待,告辞之后,就急急回去修持了。

    燕回光道:“罗候以为,这位张真人来此是为了何事?”

    罗梦泽摇头道:“不必去妄加猜测了,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惹烦恼罢了。”

    此时此刻,张衍已是跃过北冥洲,到了极北汪洋之上。

    这里到处是浮动漂游的冰山,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除了海水涌动及冰陆剥落碰撞之声,并无任何生灵迹象,显得极是清凄冷寂。

    既然吴汝扬用南崖洲虫豸对付阵盘,那他也不妨利用另一种异种破阵。

    这北海之上,曾生有无数世间异种,如载托九城的玄龟,就是太冥祖师从此处捉来。

    他看过许多密册记载,知道此片海域之中,有一种三头渊蟾,此物一旦与人起争,身躯可变得庞大无匹,传闻中可吞吃洲陆,但若在平时,却只与拳头一般大小。若是能将之寻到,再挪去南海,只要利用好了,不难破去那处阵盘。

    神意在周围一扫,能感应到有两头至少万载以上的异种在海渊之下,只是这方天地毕竟灵机不足,此刻俱都陷入深深沉眠之中,此举是为减少自身本元耗损,不过照此情形看,恐怕其一直到寿尽都无法醒来。

    这两头异种不过是水族,非是此行所要找寻的目标,是故又纵光向北海深处行去。

    他在这片海域之中转有十余日,又陆陆续续寻得十几头异种,皆是在长眠之中,其中并未有渊蟾在内。

    又过三四日后,他来至一片水色晦暗的海域之中,神情一动,忖道:“典籍之中所载那渊蟾栖身之处,与此地倒是极为相似。”

    他默立在空,感应许久之后,忽然,眼中有一道光芒闪过,这回却是有所发现,伸手一抓,一道清气探入海下,只过得十余个呼吸,就拿得一只浑身雪白,有如美玉雕成的蟾蜍上来。

    他认得此是渊蟾蜕下坚壳,不觉神情一振,知是自家没找错地方,一捏拳,将之抓了个粉碎。

    再往下看几眼后,轻轻一挥袖,下方海水却是往两侧分开,而后身往下行,去得不久,就见得底下有一座高大石堆,竟全是由渊蟾蜕下的外壳堆砌而成,而最上方却是摆有一枚灰色圆石,表面坑坑洼洼,极是丑陋。

    他目光凝定在其上,意念一动,此物就便自石堆上飞起,落入手中,细作感应,能察觉到其中有一缕微弱生气,但距真正消亡也是不远了,至多还能支撑一二百载,便是唤醒了过来,也未必能起得多少用处。

    思忖片刻,还是将之先收了起来,转目四顾,最后把身一纵,又往别处而去寻。

    他在此地转了月余功夫,那余下两只渊蟾所在也是找了出来,不过其中一只壳裂半边,里间空空如也,也不知去了何处,而另一只则比先前找到那只稍好一些,甚至感得落入他手后,还主动传来一缕臣服讨好之念。

    张衍笑了一笑,传闻这渊蟾虽然有一具强横身躯,但偏偏畏强凌弱,又惯会见风使舵。见得强过自家之人,立刻服服帖帖,不敢违抗,而对待弱小之辈,却是肆意欺凌,在上古之时,常被修士驱使来去,现下看来,果然如此。

    他将这头也同样收入囊中,就不再多留,转身往溟沧派折返,回来路上,索性又顺手收了梳头异种在袖中。

    数日后,他便回得浮游天宫,正要往渡真殿去,却有一名童子上来,将他唤住道:“渡真殿主请留步,掌门真人有请。”

    张衍道一声知晓了,就往正殿而来,入至殿中,与掌门见礼之后,便落座一旁,问道:“掌门真人相召,可是有事吩咐?”

    秦掌门言道:“渡真殿主当知当年门中内乱一事。”

    张衍微讶,不知为何秦掌门突然提起此事,点了点头,道:“略知一二。”

    秦掌门缓声道:“当年一场内乱,我师兄弟几人,不是外走,就是被囚,我欲让渡真殿主去看一看那禁在小寒界之人,问他一句,当年之思,是否已是放下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