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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两妖脱困 四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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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字无广告第六十一章两妖脱困四派弟子

    鸿雁观一间静室之中,张衍端坐蒲团,目注飘在面前的一枚符箓,他频频吐出一口灵气,这符箓也是悄然震颤,放出如烛之光,待到这光明越发明亮时,他一伸手,将袖囊中那团白芒抓了出来。

    这东西他之前以看得明白,里面乃是一团地脉五金之气生成的精魄,也不知是谁人将其炼入了一小块星陨铁中,这手法似是想要蕴出一枚上好的剑丸来。

    若是用真火反复锻炼,再在一处高台上每日吸收日月精气,罡风洗练,过得千百年,大概也能炼成就一枚上好剑丸。

    不过张衍自有剑丸在手,自不需此物,如今他拿了这东西出来,却是要炼一道《符囊书》中所载的“斗门剑符”。

    既要为陶真人护住仙宫主府,手段能多准备一种便是一种。

    此剑符能力极大,因失了炼门法诀,是以只能做一次之用,就全当危急时辰的保命符了。

    这七日来,他几乎下了血本,此符之中如今已经凝结了不下万余枚灵贝的灵气,如不是已然到了极限,他就算将所有灵贝都舍了也不会罢手。

    以至他还将山河图从四象斩神阵中收摄的精气灌入其中。

    这些精气前次在冥河中用去了不少,如今剩下的炼药炼器都是不够,索性一股脑全部炼入这剑符之中。

    只是灵气已足,却还差一点五金之气,正可用这道精魄填补。

    这精魄仿佛已知大祸临头,在张衍手中拼命挣扎,发出嘶嘶之音,锐气激射,将静室中的摆设纷纷割裂。

    张衍哂笑一声,口中一道玄光将这团精魄拘住,连连催动内息,将金光烈火之气喷吐其上。

    估计两个时辰之后,终将这一团五金之气炼散,随后他喝了一声,拿起手往那符箓上一拍,静室响起一声啸鸣,这枚金光符箓贯破屋瓦,冲霄而起。

    张衍亦是纵身直入云中,见这符箓悬在半空,浑身透出森森剑气,冷射双目,他悄然一笑,掐了一个法诀,这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在他身侧绕了一圈,便自入了袖中。

    他也不急着回转宫观,盘膝往那云上一坐,海上来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目光望去,见远处天际艳霞变幻,光雾迷离,铅云压海欲坠,直有天地苍茫,风云相聚之势。

    从海底透出的那一道祥云彩光也愈发明亮,显见得仙府出世便在近日了。

    虽说他能看得见这仙府光华,但这仙宫其实飘忽不定,没有固定之所,除了陶真人此刻谁也不知道到底藏在何处。

    此刻落日西下,天幕昏暗,他却依旧闲坐云头,似在等待什么。

    到了亥时,他原本置在玉榻上的两块牌符突然一声震响,冲开穹庐,两道霞光烟气飞出,照彻夜宇。

    一道烟气中隐见一只彩雉鸣一声,烟气一收,现出袅娜之姿,一名红衣女子娉婷而来,含笑对张衍万福一礼,柔声道:“谢过道友助奴家脱那樊笼。”

    一声大笑,尽复旧观的卢俊柏也是走了上来,拱手感激道:“此番过这劫难,全赖道友相助!”

    张衍悄然一笑,亦是还礼道:“两位道友,且随我进观一叙,在下另有要事相谈。”

    夜幕低垂,皓月在空,一艘玄蛇九窍大海舟泊在海上,下方波涛翻涌,舟上却青气虹光耀闪不断,似是正争斗激烈。

    丘居驾着遁光四周乱窜,他被一枚细如牛毛的飞针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眼见无论如何躲闪不过去,他不得不开口道:“曾师兄,师弟认输了,认输了!”

    那飞阵倏地被人收了,对面白气一散,走出来一个年轻道人,玄袍裹身,脚蹬云履,手拿一朵三尺长的灵芝,冠盖有一丈大,有如一把碧色罗伞,他似笑非笑一个稽首,道:“丘师弟过谦了,你南华派本擅长驾驭灵禽异兽,如不是你那花隼被沈鸣孤夺了去,一身道术使不出原先七成,怕是我也无法如此轻易地胜你。”

    丘居原本就是凹鼻厚唇,额头如树瘤,长相古怪,现在听了这话,被戳中了心病,更是面色难看。

    那日与沈鸣孤对上,他一时受激不过,便与对方赌斗,最后大败,便是自己的灵禽也输了过去。

    眼下对方明面上虽是替他文过遮掩,实则是暗中讥笑他南华派没了灵兽相助便没了本事,只是他又不善言辞,嘴皮子动了动,就闷在那里做不得声。

    立在一旁观战的诸纠见气氛有些僵,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丘居肩膀,叹道:“丘师兄,莫要介意,我这位曾寒师兄入道一百三十五载,会过不知多少同道,根基打得牢固非常,如今只差一步便可凝丹结果,这‘璇星阴芒针’已是练到出神入化,修为远在我之上,你输了并不冤枉啊。”

    丘居默然顷刻,拱手道:“曾师兄高明,师弟我有所不及。”

    曾寒自矜一笑,向一旁看去,那处正站一名静静站着一名白衣女子,犹如一朵出尘清幽的白莲,他问道:“辛师妹,你是元阳派高足,你来说说,在下这针法还有何漏洞?可否胜过那沈鸣孤?”

    此女名为辛蝉真,乃是元阳剑派真传弟子,那日感应到了七绝桩所在,这才一路寻到了东海之上。她与曾寒本是旧识,是以走到了一处。

    曾寒此刻问出此语其实也有心存卖弄之意,盼着听上几句好话,可她却认真想了想,启唇道:“我虽不认识沈鸣孤,但以丘,褚两位师兄所述情形来看,以曾师兄的本领,原先还尚有几分赢面,可如今却是输面居多。”

    曾寒闻言,心中有些不舒服,皱眉道:“为何?在下倒想听听师妹高论。”

    辛蝉真平静说道:“沈鸣孤那阴阳离元飞刀可近可远,凶煞异常,但却有个缺憾,那便是争斗时飞遁不易,若是你们突然相遇,谁先出手谁便占上几分便宜。”

    曾寒初时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听了这话后,脸上严肃起来,不由点头赞同,道:“有理,两位师弟与其一战败北,我便知道若是与他正面放对,怕是一日夜也分不出胜负,唯有抢先出手方有胜算,只是辛师妹却为何又不看好为兄呢?”

    辛蝉真淡淡说道:“那沈鸣孤也知自家缺陷,是以设下圈套,从丘师兄这里赢了花隼去,有此隼相助,他对敌时已是可进可退,暂且已无弱处可寻了。”

    曾寒一怔,也是锁眉深思,他虽然自视很高,但却不是听不进良言的浅薄之人,因而立刻在心中重新审视起这位对手来。

    辛蝉真玉指悄然拂过腰间法剑,道:“如不是这沈鸣孤已是曾师兄拿定的对手,我倒是也想与他一斗。”

    曾寒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笑道:“辛师妹不必失望,听闻那崇越真观有两名弟子最为了得,一个即是那沈鸣孤,还有一名是徐错,如今这海上仙府即将出世,各方势力汇聚,我等也要前去争上一争,到时师妹还怕遇不得好手么?”

    褚纠在旁咳嗽一声,插言道:“师兄,你与辛师姐方至此地,是以不知,听闻那徐错前些时日与溟沧派弟子张衍在海上相斗,结果败北被擒,如今已是生死不知。”

    “哦?”曾寒双眉挑起,道:“溟沧派弟子?师弟见过此人?”

    褚纠点头道:“倒是见过,那日他不知用了何法斩了崇越真观长老北宫浩,甚是了得,我等那日恰在祈封岛上,是以与其见了一面。”

    曾寒冷冷一笑,道:“我也曾与溟沧派中的几名真传弟子交过手,都是名不副实,此人既是来这东海之上,十有**也是为了争那仙府而来,恩师言那仙府最迟不过十日便要出世,若是与他遇上,为兄倒想与他好好讨教一二。”

    褚纠曾与北宫浩交过手,张衍能杀了此人,显是极为厉害的,因而他犹豫了一下,道:“师兄,我等此去,只是奉师命对付那陶真宏门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曾寒一挑眉,正要说话,这时却有一道符诏飞空而来,被他眼角扫到,立刻飞身在空拿在手中,待去了禁制,放到眼前一看,不由精神一振,抬首道:“恩师已然推算出那仙宫出世所在,是以特来符诏告之,唤我等速去相会!”

    听了这话,丘居与褚纠等人眼中都是泛出兴奋激动之色,若是能得到这座紫玉仙府,则大道可期!

    只有辛蝉真玉容不变,美目透过波涛,凝望远方,身侧法剑正发出悄然轻鸣。

    此时这海舟船舱之中,单娘子和蔡师对坐品茗,蔡师姐艳羡道:“那位辛道友想来也是有意一争那仙府。唉,他们都是大派弟子,有许多话要说,原先还对我等假以辞色,可那辛道友一来,却对我等师姐妹不理不睬了。”

    说到这里,她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嫉妒。

    单娘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劝道:“师姐,我等本是修道人……”

    她还没说完,就被蔡师姐不耐打断,道:“住住住,师妹何必又来说那套清心寡欲的话来?师姐我修道只为青春永驻,再寻个体贴人的道侣逍遥天地间就够了,那什么长生不死的空话休来说,你师姐我不是那块料。”

    单娘子叹了声,悄然说道:“师姐,修道不能长生,到头来只是一坯黄土……”

    蔡师姐冲她一瞪眼,跺脚道:“师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便是要轰轰烈烈活上一场,只消有个数百年欢娱,死了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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