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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念入邪

    这巴掌打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华露从小就性格倔强,用劝说或者训斥的方法更有效,打她只会产生更大的逆反效果。【】

    果不其然,她捂着发红的脸庞,哭诉起来:姐,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一直呵护我保护我,从来不打我的,这次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吗哦,我明白了,你心里一直喜欢他是不是看我训斥她心里不爽了是不是连meimei也不在乎了是不是我恨你说完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我刚要出去追,但是转念一想,不能老是惯着她,必须让她受点委屈,这样才能长大得快一些,于是呆在原地没动。

    黑脸工头有些着急:你快去看看吧,令妹正在气头上,万一要是走了怎么办

    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走她除了去我们住宿的小宾馆,哪儿也去不了,不用担心,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黑脸工头略一迟疑,想了下,继续道:疤脸这人还不错,既然他主动私了,那就私了,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处境我和他不好直接联系,还要麻烦你给他传个话,有时间把事情解决了。

    我点点头:这好说,他那个司机开车把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留了一张名片,下午我就去找他给他说一下你的意思。

    他听后沉默了一会,眼神复杂地望着我:华雨姑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怂,没有种

    我笑着安慰道:你别将华露的胡言乱语放到心上,她是不谙世事,其实其实自从你出手救了我俩后,她对你有了些爱慕,不料你有了未婚妻,心里一直耍着小性子,这次听到你和疤脸私了的决定,只是找了个爆发的借口发泄情绪。

    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长裙女孩和她爸。如果继续和疤脸男斗,吃亏和受伤害的一定是他们,那样的话就算你出了气、报了仇,也会得不偿失了。你把长裙jiejie支走,就是不想让她听到这些心声,让她感觉到愧疚是不是

    黑脸工头听后很意外,眼中竟然含泪:想不到被你看得这么透彻,真是惭愧了。

    没什么好惭愧的,我知道对于你这样一个执拗的人来说,一向把尊严看的十分重要,这次能承受屈辱妥协,心里才是付出最大的、承受痛苦最大的。一个为爱妥协的男人不但不怂,而且才是真正的爷们我将来也要找一个向你这样的好

    吱呀

    门开的声音响起,我赶紧住口,深吸口气转过脸,瞧见长裙女孩正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进来,忙不解地问道:jiejie,你怎么不进来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看你们还没有谈完,不知道进去合不合适,要不我在外面等一会,你们再聊一会。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我赶紧快步走过去,把她拉进来:jiejie说什么呢刚才工头大哥只是在和我商议疤脸男的事情,你别想多了。

    哦,妹子你误会了,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就算怀疑你对她有意思,也不会怀疑黑子变心,我只是担心你们的事情没有谈完,我在这里不方便。长裙jiejie很信任黑子对她的感情。

    嗯,对对对工头大哥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我附和了句,见这边没什么事后,心里开始担忧起华露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小宾馆,于是向黑脸工头还有长裙女孩告辞,那个,要不我先回去,等明天再过来

    长裙女孩还要挽留我一起吃点包子,被黑脸工头拦住了:人家华雨姑娘还有事要处理,让她早点回去吧。

    我离开医院后,马上乘坐公交车朝小宾馆赶去,心想着一会见了meimei华露一定要先道歉,然后再给她讲讲道理,争取让她原谅我。

    回到小宾馆后我赶紧上楼,还没有到房间就发现门大敞着,以为华露在里面,不料进去一瞅,愣住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但是我和meimei的东西又被人倒出来了,散落了一地,包括昨晚刚洗的内衣内裤。

    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看到这情景,气得急匆匆跑下楼,来到跛脚女人的房间,一把推开门,叫嚣起来:你们宾馆怎么回事是贼窝吗为什么三番五次有人进我们房间翻东西

    跛脚女人正在吃午饭,听到我大声喊叫竟纹丝不动,头也不抬,将嘴里的一口菜咽下去后只淡淡地说了句:你们丢东西了吗

    丢我在脑力里过了一边,钱装在我身上的,而且房间里的东西只是散落了一地,看上去并没有少任何东西,翕动了几下嘴唇,厉声道:没丢东西也不行啊,你这里不安全,我们要退房

    退房哦,可以啊,不过你要再交五块钱,现在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跛脚女人似乎不在乎我们住不住。

    我更加怀疑起来,去我们房间的人说不定就和她有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不管不问,本想交钱走人,但是想到meimei还没有回来,现在走了她要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于是只能忍气吞声,给了跛脚女人五元钱:钱给你,我们明天早上再走说完回了房间,一件件地收拾东西。

    姐,这是正捡着地上的衣服,华露回来了,对我蹙眉不解地问了句。

    我叹了口气:东西又被人进来翻腾了,和昨天一样。

    我靠华露爆了句口头语,转身就往外面跑。

    我知道她又要破口大骂,赶紧追上她将她拉近屋里,关上了门:别骂了,没有实际意义

    华露用手狠狠砸了几下门板,生了一会闷气对我委屈道:姐,父母的坟茔已经迁完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回学校好不好

    我知道她对喜欢的人失望,又被我打了一巴掌,心情很低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答允道:好,等我明天处理完黑脸工头和疤脸男的事情,我们就走,姐今天不该打你的。说着哽咽起来。

    姐你别哭,是我说话没谱,惹你生气了华露也流出了眼泪。

    姐妹俩抱在一起哭了会,心里的疙瘩解开后,情绪好多了,一起收拾房间里散落的衣服和随身牙具之类,收拾完之后,俩人都有点饿了,去街上吃了点东西。

    吃完后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了疤脸男的公司,让我意外的是,原来这座城市标志建筑之一的商贸大厦,竟然就是他的,进去之后有秘书让我们在宽敞大气的客厅里等着。

    很快疤脸男就来了,见我们过来有点意外但并不吃惊,微笑着开口询问:两位小meimei找我是为了黑子的事情吧

    我一愣:你知道他

    实不相瞒,刚派人查的,他人不错,要是这事情能和平解决,以后我们公司有房产开发的项目我会交给他去做。疤脸男倒不隐瞒。

    见他这么诚心,我将黑脸工头的意思传达给了他:工头大哥觉得你人不错,所以同意与你私了,其实你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认怂的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未婚妻和未来岳父受到牵连才向你妥协的。

    疤脸男仰面深吸口气:是个爷们,我喜欢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医院的费用我明天让人送过去,等到他那边气消得差不多了,身体也快复原了,我再去和他见面比较恰当。

    我点点头:那就这样,我明天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再见

    疤脸男很客气,一直将我们送到大厦的门口才回去。

    路上华露好像对疤脸男的态度有所转变,并没有再骂他,而是时不时提起他的这人不但生意做的大,人还挺儒雅。

    我忍不住戏谑了她一句:傻meimei,你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上这个刀疤脸了吧

    姐你说啥呐,怎么把你meimei当成花痴了华露羞涩起来。

    回到小宾馆后,我和她有些累了,折腾了大半天又是爬山又是走路,能不累吗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向窗户外面一瞅,天已经完全黑了,掏出电子表一瞅,晚上七点多了,忙起来轻轻将华露也叫醒。

    她打着哈欠醒来后,看到已经七点了,嘀咕道:想不到睡了这么长时间,完了完了,晚上肯定要当夜猫子了。

    先去吃点饭吧。我建议起来。

    嗯好,肚子正叫着呢。华雨说完穿上了外套。

    一起吃了点炒饭就回来了,也没心思逛街,主要是担心出去时间久了,房间又被人闯进来翻腾。

    回去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聊天,说着说着就谈到了今天下葬父母的经历,我不自觉地想起触碰到父亲尸体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父亲还活着,与小时候牵着我和meimei手的感觉一模一样,心里感慨起来:父亲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突然,父亲手稿中的一句话在我脑子里蹦了出来:先祖华佗曾将先祖母之切割成碎块保存数月,重新拼合之后,先祖母恢复原样,犹如起死回生

    碎块父亲的身体也是碎块,难道

    我有点不敢想下去,害怕自己的担忧是真的。

    这时候华露突然一脸凝重地对我开了口:姐,你是不是也想到了父亲的手稿,父亲是不是,是不是故意让人将自己切成碎块的目的就是为了为了让我们将他复活不如我们去试着做这件事吧

    胡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理,不能改变我没有底气地训斥她一句。

    那华佗先祖怎么会做到,他能做到,我们只要学会了方法一样能做到,姐,我们是同卵姐妹,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你和我一样,渴望父母的关爱和依靠,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摆脱,也表现的很坚强,其实内心一直受着煎熬,难道你还想让这种煎熬折磨我们一辈子吗既然现在有方法可以复活父母,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华露的话,每一句都触动着我的心底之弦,是的,她说的没错,我其实一直在掩饰自己的脆弱,根本就没有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刻想着能重新拥有那种感觉,今天触碰到父亲身体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我动摇了,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也直接造就了如今的结局。想想真是一念之差,入了邪啊”

    “什么决定”虽然我和强哥还有紫嫣已经猜到大概,但还是不确定地同声问了句。

    “挖坟掘墓,将父母的尸体复活”拼脸女子闭上眼睛沉重地回道,似乎这个决定就像是昨天才做的,对她来说依然是影响那么强烈。

    “那你们成功了吗”我按捺不住追问道。

    拼脸女人深呼吸了几下,见李师傅还没有醒过来,继续讲述她和meimei的故事:“那晚,我和meimei一起去夜市买了一把短柄的铁锨和一把铁镐,还有两只手电和一条红色大编织袋,打了一辆的士去了西山脚下。

    见司机大姐目光中充满狐疑,我勉强地解释:我和meimei是一起上山挖何首乌的,大姐你明早天亮就来拉我们,我们给你多加五块钱。

    她虽然仍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接了钱点点头开车走了。

    车灯远去后,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和meimei打开手电,顺着白天走过的路段,相互拉扶着朝山腰中的那条沟壑爬去。上路的两侧本来有很多昆虫的低鸣和叫声,但是我俩一经过后,霎时就停止了,周围变得死寂和压抑极了,让人不寒而栗。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我们忘了多穿点衣物,冻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停地搓着双臂,走进杂草丛那一段的时候,由于风大并没有夜露,所以脚腕上的划伤比起早上湿疼的感觉相对好多了,过了杂草丛不久就进了沟壑,来到上端后,找到了父母的坟丘。站在坟茔旁,我们姐们俩踟蹰了,有点难以下手。等了一会,我心说既然走了这一步,而且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回头了,一咬牙对华露喊了句:挖之后用铁镐刨起了自己父母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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