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左旋特使
左旋编号第七异点星系降临点位于岩石地面上的一个巨大球体中，组成球体的物质并不复杂与特别，在这颗星球地表上随处可取。 但它形成的方式却远不是这颗星球可以自然产生的。 这颗行星上并没有原始生命，现有的生命还是拓灵主来了之后，跟随它的星空种族以试验未目的所制造。 不用说这些试验生命，即便是制造它们的那些星空种族也制造不出这个球体。 但是大家都能在实验室中得到它的形态，哪怕是一点点，即便是地球人类也可以在实验室中做到，只是一旦长时间运用到实验室之外的正常环境中，难度将跳跃性地激增到根本无法理解的程度。 乌怒人能在小范围与短时间内保持其离开实验室环境的稳定性，但要像它一样无尽岁月般处于如此暴虐的星球环境中，仍稳定丝毫不变，就是如今的新舰也做不到。 在实验室中，它需要极低的温度，将这颗星球随处可取的物质微观层面的粒子束缚于同一个量子态之中，形成具有超流性质的凝聚态。 实验室中低温环境容易做到，脱离了实验室环境，放在正常的物理环境中，它基本上不存在。 这里的星空种族绝大部分精力都是在研究这个球体，拓灵主也是一样，想要弄清楚它运行的机制，为何可以亿万年般地保持同一量子态的潮流凝聚形态。 至今没有结果，唯有拓灵主认为它可能具有运算作用，如今仍在运算之中，但技术限制下无法从它内部得到运算的数据，便不知道它到底在运算什么。 球体内部的物质一直在流动当中，与行星自转以及恒星引力有关，但它外形为何仍能保持一个球体的几何形态，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对苜苒等人来说，通过它进入降临点，倒是有一个已经不算是特别重要的好处。 这个好处可能并不是它实现的目的，更可能只是它附带而来的作用。 任何进入它的生命，其生命体物质都会在微观层面被它全部束缚到与它相同的同一量子态，且外力无法再改变，这便导致了不论是从降临点里降临来的生命，还是降临点之外的生命，都无法将进入它的所有生命体区分出来。 除非对它进行破坏性的作用力，但一旦破坏，所有生命体都会随着它一起被破坏，而且拓灵主也早已做过尝试，破坏的难度非常大，后来为了阻止左旋灵主降临，它与戡灵主一起作用都没有成功。 苜苒等人参加本次任务的时候，就被告知他们的生命体可能被放弃，他们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这个球体的特性却让他们的生命体有了可以保持不变以及安全的机会。 球体下，第六纪的人类走在前面，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苜苒这边，也排列好早就预备好的队形，跟随他们一一进入。 “21，你和陈参临时调换一下位置，让他走最后。” 其貌不扬的21正是被灵封的灵主，它真的太低调了，不但引不起外人的注目，就是本队队友时常都不太注意到它。 它一直严格地听从指挥官苜苒的安排，现在也不例外，它现在一心在体会与研究灵封所形成的神奇效果，当然它不知道那是灵封，只知道那是楚云升对它的一种俘虏状态。 莫无洛的助手则走在所有人的最后，他对前面的苜苒道：“进去之后，所有人都会直接被送入降临口进入彩虹桥，我们走在前面的人会自动打开我们的降临通道，你们都可以顺利进去，但出来的时候会有两道关卡。 你是人类，如果正常的话，只会面对我们纪子舰的那一道，纪子可以比较轻松地决定是让你出来还是不出来，你队员中的非人类就不同了，它们要先过前一道关卡。 对前一道关卡，我个人所知不多，因为我们从来不需要面对它，但我知道一个硬性的条件，越弱越好，比如那些灵主就根本过不去。 纪子可以进行干涉，代价很大，所以到时候，是否让你们都离开彩虹桥进入我们的纪子舰，将由纪子决定。” 随后进了球体，果然如他所说，感觉不到其他过程，再有感觉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彩虹桥。 苜苒等人诧异地观察者周围的“世界”，以及他们的自身。 他们自身什么变化都没有，仿佛只是从一个地方移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并不能引起大家的诧异，在战舰里一次次虚拟世界中练习，早就习以为常了。 大家奇怪的是，根据楚云升，根据两大神国灵主，他们对降临点对彩虹桥的描述，与他们现在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们的脚下是因无光而纯暗，无边无际，看不出是一个平面，还是一个如星球一样巨大的球面。 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复杂的世界，没有真实到无法区分的任何其他事物。 莫无洛的助手最后一个进来，见状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的通道，稳定安全，不会像其他生命经过的那些记忆体充满风险，它可能建立于彩虹桥的很底层，就是那些灵主都难以侵入到这里。” 接着，他故意向一侧移动，没走多远，一道血红的直线从他移动方向的一侧划过黑暗，延伸没入遥远的黑暗尽头。 “我们称它为红线，等会前进过程中，一定不要越过它，越过它就是死亡，我们已经试过了。” 莫无洛的助手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清楚，很着重。 苜苒一直很重视与尊重他的建议，便问道：“我们可以再试验一次吗？” 这位助手沉默片刻道：“我不建议你们白白牺牲，我并没有骗你们，我们曾牺牲了很多很多人才确定了这个结果，不过你们要坚持，可以去试一下。” 筹得到苜苒的准许，以新舰曾用在楚云升身上的生物技术，从自己生命体上分裂出大量机器一样的生物，控制它们纷纷越过血红的直线。 果然，只要越过红线全部死亡，一个不剩。 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他立即将那些分裂生物死前送回来的信息传递给苜苒。 那是以他们技术完全分离的噪音，噪音巨大，只能隐约感觉到噪音中似乎记录下一场极为激烈的战争，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在凄厉地战死，双方反复争夺阵地，他们脚下的黑暗道路便是在其中一方于激战中不惜代价地一寸寸地建立。 那道血红的直线，便仿佛是最后的阵线，不可动摇，不可摧毁，不计代价，不惜一切。 这位助手没想到苜苒等人会这样尝试，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催促道：“我们走吧，前面还会遇到一些事情，不过不要被影响，就当不存在就行了。”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开始向前移动，没走多远，黑暗的地面仿佛卷了起来，笔直向上，他们却没有掉下去，再过一会，地面仿佛成了天空，他们倒悬起来，却仍旧不会掉下去。 越向前，从简单越来越复杂，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几何空间世界。 第六纪的人类早已熟视无睹，苜苒等人却看“呆”了，包括21. 无数只存在于数学上的几何在这里展现，无数想象中的几何被演化出来。 一个接着一个，美妙到了极点，精巧到了极点，无法想象刚才听到红线外的声音是真实的，有生命能够在那样激烈的死亡阵线上，制造出这样宏大与精美乃至细致到无以复加的几何世界。 如果卓尔人在这里说不定会疯掉，它们会看到自己的完美千疮百孔！ 许久，地底小人图图忽然说道：“我明白了，我们是题，它是在解题，求一个也许是在极高层次维度或者时空上对我们一切存在以及可能存在的形式的所有解。” 莫无洛的助手惊讶地看向这个非人类，他们用了很久，最后还是靠纪子舰才明白了这一点，这个非人类第一次进来竟然就发现了，虽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所说的这部分并没有错。 苜苒队伍中，筹也羡慕地看向这个地底小人，说起来，他的努力远大于他的灵性，在科学上的灵性他的确不及这个地底小人，要是他有对方的灵性，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然而，对方的兴趣却非常可惜地和他不同。 这个地底小人如今最大的兴趣和拔异大哥一样，研究与了解各个星空种族的文明、历史、经历等等，除了偶尔因战舰需要做楚云升的助理，她的主要精力都在这上面，成了拔异在这件事情上的最大助手。 筹曾忍不住地想要说服她，但她却说自己在科学上的成绩，将来一定不会超过她在拔异工作上的意义。 可惜，拔异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来也不反对这个地底小人的选择。 真是太可惜了，筹这样想着。 灵主在这时候本也想要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还是闭上了嘴巴，但它已经意识到，它混入到这里，恐怕要出问题了。 而就在这时候，仿佛从“上面”传来一道声音：“……我是左旋特使因，不知神储来了没有，来了的话，可否相见？” 莫无洛的助手立即向苜苒等人紧急道：“没想到它们已经搜到这里了，不要管它们，它们进不来，但要小心被它们引出去，只要我们不出去，它们在上面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