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谈条件
“下手果断,一刀毙命。”林邈说道。 “奶娘身上还有几处瘀痕,刺客应是想要劫走她,不料被我发现,为了逃命,才杀了奶娘灭口。” “本王不想听这些,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暂时还没有,不过从凶手想要掳走奶娘来看,应该是不想伤糖包的性命。” 裴云一听这话,突然回过了神来。 “你说什么?糖包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少暂时是安全的。”林邈指着奶娘身上的几处瘀伤说道:“你看这几处,都是刺客单手拎着她时留下的,奶娘身体并不轻盈,刺客另一手抱着孩子,只能单手拖着她离开。正因为如此,才弄出了动静,被我察觉了。情急之下,他便杀了奶妈这个累赘。” “刺客是为了糖包有奶喝,才想把奶妈一起掳走的。” 在知道糖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裴云的理智也开始恢复了。 “我正是这么想的。如若不然,刺客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把碍事的奶妈也一起掳走?我猜想,他们十有八九是要把糖包拿去当人质。” “是冲着我们来的。”裴云道。 “也可能是皇兄。”陆棠清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是他连累了糖包,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裴云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被人挟持过,当过人质,知道当人质会经历什么。 庆幸的是,糖包现在还小,才几个月大,心智还不成熟,这些事情并不会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什么记忆,长大了也不会有任何印象,更不会像她当初一样,留下心理阴影。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怎么和绑匪谈条件,想尽一切办法把糖包给救出来了。 “林邈,再查仔细些,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凶手用的刀是柳叶刀,跟影儿姑娘惯用的有些相似。” “刺客是个女的?”裴云惊道。 她了解过影儿的兵器,柳叶刀是暗器的一种,细长如柳叶,开双刃,轻薄,用巧劲,多为女子所用。 “应当不是。寻常女子想单手拎起奶娘,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刺客既然愿意挺而走险地试着把奶娘劫走,就表明他有这个自信。” “这么说,是个男人?” “我觉得是男人的可能性比女人大。柳叶刀虽是女子用得多,但也是一种常用的暗器,男子并非不可用。” 刺客是男人。 这个消息又让裴云的眉头皱紧了三分。 但凡是女人,哪怕是刺客也多少有几分母性,看到未满百日的孩子,心软的可能性总比男人要大些。 男人看到孩子哭闹,很容易不耐烦,到时候会怎么对待糖包,可就不好说了。 “还有什么线索吗?”裴云问道。 林邈还没来得及开口,亲兵就回来报信了。 “爷,找到刺客踪迹了。” “在哪儿?” “在破庙背后的山坡处,我们听到了小郡主哭了一声。” “现在呢?还能听到她的哭声吗?”裴云脸色煞白地问道。 “听不到了,不过兄弟们已经辨明了方位,追过去了。” “棠清,赶紧去追,我怕糖包出事!” 裴云心急如焚,提着裙子就追了出去。 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只哭一声就停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刺客捂住了糖包的口鼻,不让她哭出声。 那么小的孩子,就算难受也挣扎不动,捂住口鼻很容易窒息。 陆棠清也心急得很,一听有了消息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裴云追了上去。 林邈也顾不上奶妈的尸体了,也追在了他们身后。 往前追没多久,就遇到了负伤被安置在一旁歇息的影儿。 一见她来,影儿要跪下请罪。 裴云一把将她扶住。 “你伤势如何?糖包怎么样?” “小郡主还在贼人手里,我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刺客呢?” “他们已经去追了,就在前面。” 一个留下照看影儿的亲兵回道:“幸亏有影姑娘缠住了那人,我们才能这么快追到。” “等救下糖包,一会儿论功行赏!”裴云说完,就往影儿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姐,我也去。” “你身上有伤,留下休息。”裴云头也不回地劝了一句。 影儿固执地跟了上来。 三人一个不会功夫,一个中毒,一个受伤,再心急也走不快,反倒是让最后追来的林邈走到了前头。 她们还没到,林邈就跟那刺客缠斗了起来。 近前时,裴云还听到了林邈放狠话的声音。 “识相的就把孩子放下,我饶你不死!” “哼!林邈,林御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那我呢?”裴云上前说道。 那刺客正抱着糖包站在一处断崖边上,断崖看着不是很高,只有些陡,人摔下去或许死不了,但一个孩子摔下去,定会伤得不轻。 裴云一见这情形,心就提了起来,但脸上依旧镇定得很,没有露出丝毫怯意。 掳走糖包那人一身夜行衣,头面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完全看不出面容。看身形和听声,只能断定他是名男子。 那人看了眼裴云,道: “你有资格说这话,但没跟我谈条件。叫清王来!” “本王就在这儿!” “来得好。你女儿现在就在我手上,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放了她,否则,杀这一个小娃娃,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自打见到了黑衣人,裴云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怀里的糖包身上。 糖包没哭,被襁褓遮着脸,看不出她到底是睡了还是怎么了。甚至不能断定襁褓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糖包。 “敢跟本王谈条件,你胆子倒不小!”陆棠清冷声说道。 裴云心中暗急。 都这个时候了,还放什么江湖狠话?赶紧答应他的条件救糖包要紧啊! 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她们表现得越急切,刺客就容易得寸进尺,糖包也就会越危险。 她好不容易沉下气来,死死地咬着牙,没有露出半点急切的模样。 陆棠清也镇定得很,任谁也看不出他心思。 可林邈,却着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