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黑镜
为了除去头上的不洁,我决定去洗个头,而且要把这件事放在首位,刻不容缓的。要不是,我会觉得整晚有虱子在头上乱跳,菲常德布苏福斯基。 接下来,不用多说,一切我将遵循着小声行事的原则。这是我从夜猫那里学来的。初来乍到的我要学会与黑暗握手。这便是猫祖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教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我把整个人的重心夹在两手之间,如蛋糕师那样平稳的托住盆子,接住那徐徐而下的水流。是一种新的尝试。看着流水。似乎它也懂得了均衡之理,在盆中形成了一个美妙的漩流。 眼看差不多了,我便关上了水龙头,然后往头上不停地浇水,顺带搓揉几下干燥的头发,进行一次简单的头部按摩。 可湿入头发里的冰冷迅速使我想起了一件事,又迅速消失了。 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幻想隐没在黑色湖水里。 “自己好像消瘦了很多,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自言自语着,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什么。那些话也跟着随波而流了。 ——汽车驶过。巨大的烟囱往外吐着nongnong的黑烟。几乎每座城市都能看到。这些香烟并不是地球买来的,而是人类自愿的为它点上。但它并不喜欢这样怪模怪样的往外吐着怪气。因为,此时的它正气喘吁吁着。 面对自己,我感觉有点生陌了。突发一句“你究竟是谁啊”,似乎是一个自己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想想,自己好像已有半年没有真正审视过自己了。只能生冷地对镜子说“嗨,陌生人,很高兴认识你”这样的话。 接着,我开始摆弄起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我摆弄起来。 “没关系的。”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我冲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能走出来给我看看呢?”我道出一个荒诞的想法。此外,我开始批评起自己。“你的精神不太好。黑眼圈都出来了,肯定熬夜了。”面对这样的批评,我又以另外一种情绪接受着。 没办法。生活的压力就是这样,令人憔悴。 我陡然想起一个人。 ——冷落冰霜的双眼。无人靠近。 不,是一种迷茫,除了双眼之外,那些耳朵、鼻子、嘴巴、头发都全然褪色了。像过了期的食品那样,没人会记得。相对而言,有些东西却写有颜色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