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卿荷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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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没出寒冬,尽管帐内烧着火旺旺的炉子,那单薄的帐篷却压根隔绝不了寒意,但两人裹着一张皮毛抱着睡却是暖和多了,卿荷贴着驸马温热精实的躯体,被浓烈醇厚的男性气息熏着,在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爱抚下,她失眠了,这一夜,她得怎么熬呀。【】 她在驸马的怀里翻了好几身,后来就感到驸马手指灵活的在解她的里裳,她幽幽的道驸马不知道我怀上了?她不是寄了家书了。 李延墨停顿一刻,才继续手底的动作,然后柔声道恩,知道,放心,没事。 那两封信几乎是同时抵达,卿荷的,祖父的,他想不知道也不行。 这话断续得卿荷没听明白,仰起潮红的粉面看他,李延墨冲她笑笑,惯常目光犀利灼然的人,此刻眼神却有些黯淡,深沉黝黑得似看不见星月的夜晚,她心里一抽,却不及多想就被他低头压在了唇上,吸吮舔舐了会儿,就抵入她的樱口勾住粉舌辗转厮磨,不同于素日温柔,灼热,贪婪,充满了掠夺,这种野兽般的侵略,让她灵台最后一线的清明都跑了,她圈住了他的颈项,颤栗的回应着他。 这一吻似星星之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她在他灵活如蛇的指尖舞动,燃烧,终于燃成了灰烬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她睡实沉以后,驸马起了身走出了帐外。 李延墨穿过守卫兵卒,在几丈外的一个帐篷前停了下来,唤了声许青,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如闪电般的出了来,笔直站在了他跟前。 “马上启程,公主府那个外人。” 李延墨说得简略,那人却似也不需要解释,应了是,便静侯下文,李延墨又加了句做得干净点,去吧。 第二天,她才知道,所说的三日后的那个作战计划,领兵半夜去偷袭叛军的人竟是驸马,她很担忧,可是也说不出让别人去的话。 此时的战局,身为京畿精锐的江宁军并不占优势,武昌军本来就是唐地的精锐之一,驻地又临楚国,这么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马,兵强马壮,骑兵实力早就远超了平均水准,而且正值隆冬,天寒地冻,粮草供已运送不便,时间拖得愈久,他们就越是处境不妙,而武昌军以逸待劳则不然,如果不是招讨使孤军深入亲自诱敌,那他们上钩的可能性不大。 李延墨孤军涉险,一旦成功,速战速决的重创武昌军驻扎营寨的主力,那鄂州虽是地广兵多,但是城郡各自为战,合兵击之一一取下也是不难,剩下柳言昌的大本营咸宁城单兵孤城,基本上就是胜券在握了。 可是冒进失败,也有可能遭到叛军的大规模反扑,那他们的营寨也并不安全,所以李延墨要求卿荷离开。 卿荷坚决不走,她才来铺还没睡热乎呢,她虽是不肯,第二天醒来,也是在晃悠悠的马车上了。 她也没闹,只是到了蕲春城,她说什么就不走了,护送她的骆三也没勉强她,让她在城里等着驸马,留下一队精兵保护她,就勿勿赶回战场了。 七日后,武昌军营寨失守的消息传到蕲春城,她才放下了吊着的心。 她也没再返回去,就算以公主之尊,呆在军营里也不合适,她承不承认也是个累赘。 此后,她就一直在蕲春城等着,檐雪化水,天气渐渐转暖,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了,清明节后,春暖花开,这时西边也传来了江宁军大捷,取下了威宁城的消息。 她和兰兰捧着新买的米酒和糕饼进庭院的时侯,还没到中午,温暖的阳光洒在梧桐树下,照得池水斑驳流离,她看到那池边那黑衣如墨长身玉立的男子,她眨眨眼,再眨,瘦了黑了,高挺英气,还是美貌滴,她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来了。 李延墨接住了她,她本来想乳燕投怀的,奈何身子沉重,差点没磕着,幸亏驸马身手好。 她定定神,瞧见驸马眼底暖如朝阳的笑意,心头一热,便牵着他手,对兰兰说,我与驸马进屋,你去把院门挂上。 此言一出,兰兰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公主哎,这还没到中午啊,青天白日就要闭门锁户,生怕别人不知晓你想做啥吗,驸马是自已人也就罢了,那还带着俩大活人,公主你是没看见?人家夫妇俩久别重逢,见面不是先叙叙话或倾诉思念什么的,一句话不说就拉着人什么的,公主你就不能给皇上长点脸吗? 李延墨神色不变,只是用那双秀丽清冽的眼眸瞅了骆三和王继鹏一眼,骆三轻咳了一声,说我们去前厅喝茶,拉着处在震惊中的王继鹏撤了。 卿荷她不是没看见李延墨领着人,只是她眼里光看见驸马了,就没细瞅那两人是谁,还以为是贴身的随从,此时看到是骆三和王继鹏这两个江宁的名公子,也有些羞臊,以后她怎么见他们。 屋外,阳光灿烂,不久,里面也是春光融融芳草吐艳了。 李延墨把她放平在榻侧,柔情似水的送着,她嘤嘤着没多久就得了两次,顾及她大着肚子,他眼神微滞也出了华,亲亲她潮红娇嫩的粉腮,正待缓缓撤出,却被她恋恋的夹住,抬头见她如慕如诉的一腔幽怨,心一软又递了回去,卿荷娇滴滴哼了声,说这次紧密些,这话说出来,他只觉得下身又生龙活虎了。 李延墨笑骂着,若是疼了早些吱声,一边加了些速推着,卿荷抓住床榻上的百子石榴绣单,不禁的尖叫了出来。 一直到天色昏昏,这才消停了下来,也是因为李延墨要赴这蕲春城太守的接风宴。 卿荷爬起来吃了晚饭,就早早的歇了,这一觉,是这段日子从未有过的香甜酣畅,她隐隐的感到驸马挺晚才回来,上榻把她抱到怀里,她找了个贴合的姿势,偎在他怀里又甜美的睡去了。 第二天,她就随着江宁军回程,到了第十天头上,又返回了西都江宁府。 她先和驸马入宫见了唐帝,她不禁大吃一惊,她的父皇,怎么老了这么多,原来只是鬓染微霜,这时差不多都是满头银发了,容颜倒没太过苍老,可那眼神和精气明显的差了许多,仿佛到了临秋末晚,暮气沉沉的,充满了颓唐之气。 “你先去看看你母后吧,我和驸马有事要说。” 她应身退出了,去了瑶光殿。 唐后仍在昏睡着,如云般的秀发披散着,双目微闭,安详美丽的脸蛋上岁月无痕,仿佛仍如二十许人,比较父皇的衰老,真是另一番情景了。 她跟唐后说,她要做外祖母了,当然这不是她第一个外孙了,不过她还是想让母后当成是第一个那般喜欢。 她说,她现在太稀罕驸马了,如果驸马以后能一辈子不纳妾,那她也不找面首了,不过驸马有个疑似外室,她得解决了,这些日子过得太舒心,她竟把她忘了。 她说,还有,最重要的,母后,父皇变老了,配不上看起来年轻娇美的您了,醒来的话,您可不能嫌弃他,他大约是为您伤心欲绝的。 白梨在一旁抹着泪,这些日子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虽是自个的正经主子,她也觉得唐后有些太无理取闹了,而且把自个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这是何苦,想起前两天无意中听唐帝念叨的话,她就心惊rou跳的,什么教与其天人永隔不如共赴黄泉? 只是这话她也不敢乱传。 卿荷与李延墨又去了李府,李延墨得胜还朝,不但赐了厚赏,又被唐帝授了江宁军节度使一职,合府上下早得了消息,是一片喜气,早早的就有奴仆们在宅子大门口列队侯着。 卿荷觉得在看到大腹便便的自已时,李老爷子有一瞬间的震怒,她想大概老爷子还是觉得她怀了野种,不过她也懒得解释,更不想挑起驸马的伤疤。 在一起用过了家宴,驸马被李德诚召了去,她就只好等着,好在有年纪相仿的一大帮妯娌们说说笑笑,有生育过的还传授经验给她,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驸马才过来接她,俩人一同出了李府。 卿荷与他相处久了,虽然见他面色如常,可还是感到了他心情不悦。 回到了公主府,包公公过来简略的回禀了这段日子的大事,最后看了眼驸马,犹豫了下。 卿荷不耐烦,有什么你说吧,驸马不是外人。 包公公想还是说了吧,这毕竟不是小事,别落了公主的埋怨,就把前些日子那新入府的美少年突然无故失踪的事说了。 卿荷吃惊不小,她当然不会以为他逃了,虽然接触不多,但她也能觉察得出,那个美少年对自已颇有情意,只是她那时心心念念着驸马,根本没假以辞色,倒是辜负了他,这大活人没得太蹊跷了,总得着人查查。 只是她正待吩咐下去,却见驸马目光如炬的看了自已一眼,秀丽的眼眸微冷,带着愠色,她心里格噔一下,及时改口,算了,不过是件不打紧的小事,人走了就随他去。 她被迫改口终究不乐,只是侧目见驸马脸上神色清爽宜人,秋波脉脉,那不快突然就飞到了九宵云外,她苦笑,她幸亏不是帝王,要不准是个贪恋美色枉顾人命的昏君。 她的作法显然取悦了驸马,晚上驸马把她服侍得飘飘欲~仙,她嚷嚷得惊天动地的,李延墨教她小点声也不管用,事后惬意满足如同魇足的馋猫,却也微微醋意的,这么多花样也不知是和哪些个女人练出来的,由此又想到那个外室,她就哼了声提了出来。 李延墨抚着她的秀发,笑道,“公主若不要面首了,那她也是可以打发的。” 卿荷想了想,虽然这辈子没尝到别的男人的滋味有点遗憾,可离了驸马自个又对别的男人没兴致了,这个取舍她可是拎得清的,怕他反悔,就赶紧道以后我不要面首了,就只要驸马。 “我明天就教她走。” 李延墨痛快的决断让她极为满意,后来她就又补了句,“我不喜欢你象待我那般待别人,从今往后,你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了,只能有我一个,妾室,外室,情人,都不行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李延墨恩了声,心里叹了口气,傻姑娘,我早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就算是幻灭了,他也喜欢不上别的女人,一心一意的痴恋着这个喜欢沾花惹草的小姑娘,这就是他的痛,少年时上勾栏,后来从军,他生得俊,那些歌妓营妓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大胆勾引,血气方刚的他眼前竟只浮现着她的样子,他就认命了,后来盛唐避着他,他只好主动的跟唐帝求旨嗣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真挚的诚心打动了唐帝,娶了这个不省心的媳妇。 “对了,父皇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李延墨道就是要我好好待你,卿荷哼了声他不说你就待我不好吗。 李延墨笑道自然也好,其实唐帝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是在托付后事,没给他象其它招讨使那般封爵,反而把京畿最精锐的江宁军正式给了他,经柳言忠一役,他资历虽轻,那些将领对他心服口服,也没人会有异意,唐帝说,年底他退位以后,会让景通即位,如果景通不行,景迁身体好了,就让景迁取而代之,景遂若成器,就让他辅佐景遂,如果都不成,那么……,后来的话,唐帝也没说,只叹气说可惜你不是我儿子。 掌握了京畿的江宁军其实已经是手握了西都半壁以上兵马,加上李家庞大的势力,他本身能力手段出众,如果有这个野心,是谁也挡不住的。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做了他怀里的美娇娘的反应不可预期,唐帝也许就是看出这点,才放心的把江宁军给了他。 转眼就过了三个月,卿荷到了日子,竟一举得了三胞胎,都是男孩,虽然每个孩子只有四斤左右,但是精神都不是差的,很健康,哭起来嗓门宏亮,驸马为他们取名为昌信,昌宗,昌熙。 满月宴上,李府宾客盈门,喜气洋洋,都来恭贺朝廷新贵李驸马一举得三。 老大人周本过来瞧着孩子,对板着脸的李德诚道,咦,老鬼,你瞧,这个孩子长得象你啊。 李德诚脸色不善的过来瞥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就楞住了,伸手把昌宗抱起来,差点老泪纵横,这五官跟他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是他们老李家的血脉,他差点就让人害了他的亲曾孙子啊,以后得多多补偿这个孩子。 艾氏见状也过来瞅,招唤着温氏说,你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跟墨儿小时是别无二致,温氏看了一会儿,眼泪就下来了,直点头,没错,这是他墨儿的种,断断不会错的,太象了,艾氏得了确认,也欢欢喜喜的把另一个孩子昌熙抱了起来。 卿荷看了看剩下的那个没人疼的,好吧,这个象她的昌信,她抱,她正要伸手去抱,昌信却被一旁的驸马接了过去,她望去,驸马把孩子按在怀里,眼睛是微湿的。 她的公公李慕天却是一头雾水,心想这几个莫名其妙的,连我都去瞧了两回,你们却一次也不去探,这时怎么又宝贝起孩子来了。 在场的宾客们也都觉得古怪,怎么看这满月宴象是认亲大会呢。 晚上,卿荷看着爱不释手抱着孩子的李延墨,突想浮起一个念头来,驸马不是知道自个不育,以为这是别人的种吧,她回想着,那李德诚夫妇和她婆婆都不来看孩子,她能理解,可是李延墨对这几个孩子还是挺有样的,常常抱着哄,她本来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可是就是没比较,今晚她就觉得,驸马有点太腻歪孩子了。 她是藏不住话的,就问了出来,驸马知道自个不育吗? 李延墨一愣,慢吞吞的道,我不育能让你一下子生三? 卿荷被噎了回来,想也许真是自个多想了,就抱过了昌熙喂奶,她奶水足,奶三个都不成问题,不喂就涨得慌,连请好的奶娘都闲置了。 她瞅着怀里的孩子吃奶,没注意驸马的目光移了过来,爱怜的看着她。 他瞒她的事太多,就一直瞒下去吧,卿荷后来急着要孩子,却一直没有信儿,于是他也悄悄去看了大夫,没想到却是晴天霹雳,因为曾中过毒,他生育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他那么骄傲自负,可是却无法让他心爱的女人怀孕,偏偏卿荷又那么喜爱孩子,他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捧给他的公主,可是却给不了她最想要的,他心如刀绞,他不想卿荷知晓自已不能给她子嗣,于是就挑了个出色的男子给卿荷,想借种生下子嗣。 他很矛盾,从理智上,让卿荷沾了那个男人,生下孩子,这是他的预想,可是从情感上,他又嫉妒得发疯,他生怕自个一时失控去杀了人,正好杨氏动乱,他就主动请缨,离了江宁百里开外才让人把那人给卿荷送了去。 同时,他也给卿荷下了套,那个莫须有的外室,他想,借这个机会,如果卿荷能有丝毫的妒忌,说明他已走进了她的心底,只是他没把握,毕竟,他才给她织了一年的网,他才对她真正好了一年,够吗? 等卿荷千里迢迢的追了来,他当时是欣喜若狂的,他知道卿荷大概已是离不开他了,只是见她挺着肚子,怀着别人的种,他一时又没缓过来,才有了开始的阴阳怪气。 那三封信差不多在卿荷到达的早上同时到达,先是卿荷报喜的,然后就是祖父的,祖父大概气坏了,开门见山的把前因给交待了,说他不能生育了,让他给公主下药打掉孽种,他后来跟卿荷说没事,就是不会打掉孩子的意思。 只是既已怀上了,那孩子的父亲就不能留了,而且杀父留子,也算是给祖父一个交代。 虽然现在想来,那人很无辜,可是他千不该不该对他的公主有非份之想,也是咎由自取,他也不后悔杀了他。 卿荷生下孩子,他虽早决定视如已出,可是终究隔了一层,他虽然常常抱着,却从未仔细去看瞧,大约不想从他们脸上看到那人的影子,所以这么久,他始终就没仔细看过孩子五官,就没发现孩子那么象李家人。 他安插了人监视那人,可是他回来以后,也从没召过他问,现在想,也许卿荷没和他一起睡过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现在这么留恋他,连那人失踪她为了顾忌他都没敢查。 第二日,卿荷发现驸马大白日就回来了,很是惊奇,这么早就办完差事了,真是很少见。 见卿荷抱着昌熙,他不禁笑了笑,他媳妇最喜爱抱着昌熙,大约因为昌熙最象他,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就格外好,他的媳妇抱着他的孩子在思念他。 他本来得了答案,可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卿荷,你和他好过没? 卿荷正亲着昌熙,听了这话,觉得一般女人,若是夫婿这般问,是要大恼的,可她的情况特别,她也没立场生气,就老实的答道,没有,我那时就是想你,没心情。 李延墨轻轻笑起来了,卿荷瞧见他那如寒山秋月的眼眸冷色全消,全是暖暖的爱怜柔情,心里一动,就嘟囔道,驸马这么早回来,能陪我午睡吗? 李延墨忍住笑,先去吃午饭好吗,把孩子给奶娘看,我带你去红泥阁吃烤rou。 见她一脸失望,又补了句,回来再午睡。 卿荷想,回来都下午了,那还叫午睡吗?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她放下昌熙,笑嘻嘻的拉过他的手道,好,我们早去早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