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歌

    “我不能死，我要履行我自己的承诺，自焚一般去追求理智！”慈秋一手搭在盏灵肩上，一手捂住胸口，他那将要撕碎的破布衣裳里裹着燃烧的灵魂。

    “为什么这么说……？”盏灵的左眼眼角席卷一轮火焰。不声不吭地，就如同一只猫。烟黑过后，她的皮肤上出现了清晰的灼痕，深浅不一的线条勾勒出一只绽放的樱花。

    “额——”慈秋望着盏灵眼角处的印记愣了愣，“因为我见过的太多了，看见过带血的刀刃，也有含泪的盔甲。”

    “这里。”盏灵走前一步。

    “是基地。”慈秋眼望着她那澄净的双瞳，没有金色的杂质，“何曾几时我听见过。”

    “丰收的麦浪出卖了你。”盏灵踮起脚尖，在慈秋的耳旁和声低语。

    “但同时也会埋没我。呵！”慈秋上扬的嘴角在阴影中极其诡异。他的再次放大的瞳孔露出令人叵测的红环与挥之不去的金边。

    “高祖城，朱雀大街，弦源巷，那次高祖城沦陷战役让你失去了所有。”盏灵一字一句说的明白。

    “所以我更想要握紧现在存在的，与未来还未存在的。”慈秋转过头，用几乎同样的低语宣告着。

    “所以，你会和我一起吗。”盏灵的脸上充满期待，甚至漫出少女一般的露齿笑。

    “你，一直存在啊！”慈秋双手张开，抱紧了盏灵。

    “但下一秒假如毁灭了呢？”盏灵没有拒绝，“我彻底从你记忆里抹去了呢。”

    “永远不会，就如同我永远不会忘记我meimei临终前被血与污水染红的浅粉色衣角，大哥临走前告诉我的那句话。”当他说道这句时，臂弯之间的距离更加进了，他更用力地抱紧盏灵瘦小的身躯，在寒冷的洞窟中，盏灵并不厚重的衣物忽然变得温暖了，暖流从上至下无处不在地涌来。

    慈秋的胸膛似乎在冒火，沿着血管送达全身，将这份来自于灵魂与意志的燃烧：“我似乎在这样冰冷的绝崖中才能感受到世界的和谐，这种无声的问候与我的身体达成了一致。”

    “那是因为只有你在这里才可以意识到你的使命。”盏灵将下巴靠在慈秋的肩膀上，虽然被之前的甲壳扯裂已经疮痍满目，但仍是柔和的依靠。她明白，慈秋交织的皮肤下，潜藏着惊为天人的强大能力。他的意志与灵魂是平凡人无法企及的。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这个充满黑暗的基地。”慈秋松开手，“为什么你要将这个世界摧毁。然后在眼睁睁地望着它被挽回。”

    “啊？——”盏灵眼神飘过一抹落寞，她决定重新组织积极的语言。

    “告诉我，趁我没有走火入魔之前告诉我！”慈秋手掌握紧成一个坚硬的拳头。

    “现在不是时候。”盏灵的目光一直在逃避。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极力想逃离这里，却又带我来到此地。”慈秋的头发滴下一滴水。

    “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怒不可遏的心智时，我自然会将所有实情告诉你！”盏灵反过来抱着站立在原地慈秋。

    那略微无情的月光透过地底的罅隙，钻出岩尖，破开绝望般地映射入慈秋的位置。从盏灵的眼中只能望见慈秋眼旁被头发遮起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