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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〇章 平定东都之乱

    第二一〇章平定东都之乱

    常山王顾不德有些尴尬地皇帝,按着城垛观察城下形,不多时,南门那边响起喊杀声,东西两边的援军立马滞住,回身往南边赶。羊夭等人趁这个功夫奋力杀到城边,常山王吩咐弓弩手拦住追兵,打开城门,羊夭等人冲了进来。

    常山王,马衷,谷德召迎下城去,羊夭滚鞍下马,跪地禀道:“陛下,李闵李将军已经来了,现在城外!”

    “太好了!”

    常山王立即吩咐让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宫中的每个人,东宫内众人振奋打起精神。

    齐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另一种心情,抽出配剑狠狠地劈断案角,恨声道:“本王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葛旗匆匆从城外赶回来,盔歪甲斜,一看就是吃了败仗,齐王怒道:“两万大军,本王给你两万大军!”

    葛旗跪倒在地,磕头道:“王爷,末将无能,那些乌桓人打了败仗反冲乱了我军,还没等末将将人马收拾住,李闵就冲过来了,末将,末将——”

    齐王怒喝道:“贺图额!叫贺图额那个没用的东西来见我!”

    小桂子出去问话,转回来,道;“王爷,贺图额将军走了。”

    “走了!?”齐王跌坐在席上,他明白,李闵若是不除,秦王邺王就会看出自己的虚弱,那个时候二王出兵,自己大势不在,贺图额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跑了,难道自己真的止步东宫城下,就差一点啊!不行,本王不能认输,本王还有人马,你们真以为本王拿李闵没办法吗!?

    小桂子扶齐王起来,齐王盯着葛旗道:“本王让你出战,还敢不敢!”

    葛旗道:“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好!”

    是夜晚间,乌云遮月,东都城头点点灯光昏暗不明,一支人马悄悄从北门方向涌出,正是人衔枚马摘铃,摸到李闵的土山大营边,只见角楼之上站着哨兵,木栏栅里晃着灯笼,营里边十分安静,东都兵按刀快步冲到营边,李闵军竟然没有挖壕沟,东都兵抛出铁抓将木栅拉出来口子,一声呐喊冲了进去,葛旗引骑兵一马当先冲入大营,只见营中空空也野那里有半个人影,再看那些巡逻的士兵角楼上的哨兵竟都是草人,葛旗暗呼不好,中李闵的计了,急带马往回冲,可是东都兵正顺着口子往里涌,前退后涌之间那里行能走得动人,正在焦灼时,远处战鼓颦响,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涌出,天上月光不明,谁知道李闵埋伏下多少人马,东都兵大乱,你推我搡踩死无数,栅口冲不出去,只得四面散开,突然营边涌起大火,原来营帐之上多是硫磺焰硝之类见火就着,转眼火光便燃到了东都兵面前,伏兵在侧火光在前,东都兵顿时哭爹喊娘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只顾乱撞。

    齐王靠在城垛上只顾张望,听见远处喊杀之声,一颗心提得高了又高,火光大起齐王引颈去看,只见月不下隐隐约约一骑飞来,到城看来,看其穿着是东都军人马的,那骑在马上高声道:“葛将军已经得手,李闵败退,葛将军请王爷派军追赶。”说罢转骑便回。齐王早就等着这个消息,一时如三伏天喝了冰水,匆忙让骑兵去接应,王洛芳看着远处的火光,上前道:“殿下,不对劲。”

    齐王此时心情大好,不计较王洛芳来显摆自己的见识,笑道:“王大人但说无妨!”

    城门大门,齐王军骑兵冲了出去。

    王洛芳道:“殿下,若——”

    他话刚出口,城外黑漆漆地野地里暴起喊声,也不知道那里冲出来的人马直杀向齐王骑军,齐王骑军大骇转马便往回跑,齐王在城上急得跳脚大呼让他们反身去战,可没一个听他的,王洛芳大喊让人收吊桥关城门,齐王反应过来,叫人收吊桥同时冲下去自己跟着收铁链,齐王骑兵身后的人马冲了过来,齐王骑兵四散而逃,冲过来的人马为首一将银盔银甲手执长槊坐下一匹白龙马,见吊桥升起半人多高,带转马,又反回身来,大喝一声,白龙马四蹄翻飞直冲吊桥而去,四蹄蹬空,白龙马跃了起来,一人一马真如从天而降跃上吊桥,王洛芳在城上大叫放箭,叮叮当当乱响一起后那人已经冲进城门里,紧随着他又有数骑冲上吊桥,这几骑冲入门洞是长槊飞舞杀开条血路入了城,顺着马道杀上城头,真如虎入群羊一般,齐王军没个主将,王洛芳一个文官有谁听他的话,作鸟兽散,白马将往左赶他们往左冲,往右赶他们往右冲,城头上本就人多,被白马将这么一赶人挨人人挤人多有被推下城墙摔死的。王洛芳长叹一声,带着几个亲随架起齐王转路逃跑,白马将等人清干净了城墙放下吊桥,城外骑兵冲入,顺着御道而行,满地者是乱兵却没一个敢反身而战。

    东宫里听到喊杀声,如惊弓之鸟,以为是齐王发了狠要在李闵攻城之前拿下东宫,于是所有能动的都上了城,连姜瑜儿都上了城,姜瑜不放心女儿,所以将渭阳也带在身边,万一东宫也守不住了,姜瑜儿准备同姜家侍卫带着渭阳杀出去,众人紧握兵器,铁锅里翻滚的热油,东宫建筑上的所有瓦片都已经拿在城边上,木柱砖石也早已经备好,说什么也要挺过今夜,黑漆漆地城外一线红晕直射苍穹,马衷颤声道:“怎么回事?!是李闵军营的方向吗?!”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等,等着齐王大军杀来。

    渭阳缩在姜瑜儿怀里,拉着她的衣服,带着哭腔小声道:“那个大坏蛋会有事吗?”

    姜瑜儿紧抱着女儿,喃喃道:“那个坏蛋不会有事,他是百战百胜的将军,怎么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马衷顾不得别人,只想找一个能回答他话的人,转眼见到羊夭正目光烱烱地往着远处望去,马衷道:“羊将军!你刚从城外回来,你说是怎么回事?”

    羊夭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道:“再看看,再看看,李闵一定有知道怎么做!”

    “怎么做?!”马衷咬着牙,他现在出奇的愤怒,没人理他,他是皇帝竟然没人理他!还有没有王法,皇帝不是应该一出百诺吗!现在竟然没一个理他。齐王杀不杀进来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要谋朝篡位也不重要了!马衷杀人的目光巡视着周围的人,他要让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厉害,都知道不敬至尊的下场!

    一阵突如其来为喊杀声把马衷的愤怒暂时压了下去,又是那里来的声音?齐王军真的杀过来了吗?齐王会怎么对自己?!

    羊夭猛跺脚大喜道:“漂亮,真漂亮!王爷,给末将一支人马去接应李将军!”

    “什么意思?”常山王皱着眉问。

    羊夭喜道:“一定是李将军将计就计杀入城里来了!”

    “大坏蛋进城了!”渭城惊喜地伸出修长的脖子,然后害羞地缩了回去,脸红红的,左右看看,长出口气,幸好没人注意到。

    常山王道;“有几成把握?”

    东都城里更乱了,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在打仗,所有的人都在喊叫。东宫城下齐王的屯军兵营乱了起来,火把乱晃,如同是群被打散了的萤火虫。

    王恒道:“看来羊将军所说不差。”

    常山王道;“会不会是齐王使的诡计,故意引我军出兵?”

    王恒没说话,看样子他也不敢确定。

    常山王又看向羊夭。

    羊夭道:“王爷,有三成把握,我军就该出兵。”

    马衷一听说只有三成把握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齐王诡计多端,不可乱动!”

    羊夭看向常山王,所有人都看向常山王,马衷也是。

    常山王道:“羊夭,本王与你一骑,可敢出城?”

    羊夭大喜道;“末将尊命!”

    葛旗扔了头盔抛了铁甲,好不容易带着亲信人马杀出李闵大营,凄凄惶惶赶回东都,谁想东都大门竟然洞开,满天满地都是李闵军兵,城中杀声一片火光缭绕,葛旗暗道不好,转马想走,可是齐王知遇之恩如何能放下,葛旗引人到了僻静处道:“齐我待本将有天高地厚之恩,如今事已到此,不容我不回城尽忠,各位随本将日久,本应厚谢各位,怎奈身无分文,请各位见谅,就此别过,各位保重。”说罢打马便走,众骑忙拦住道:“将军忠义无双,我等又岂是负义之人,今日便是死也要随将军同入城中救殿下出来,请殿下成全我等!”

    葛旗长叹一声,道:“家贫思孝子,国乱显忠臣!”

    于是众骑绕城而去,寻了个空隙杀入城中,不敢走大路,只寻小巷走,也多亏了他们路熟,三转两转往齐王府去,正到御街之上,见一骑银甲白马手执长槊横冲直撞所向无敌,葛旗见了仇人如何不认识,暗道:李闵合该你在今日。于是吩咐众兵如此如此,说罢杀出小巷大喝道:“李闵小儿,可识得本将!”

    来人正是李闵,见了葛旗也不多话,夹马冲来,葛旗自知不是对手,避过两槊转马便跑,直入小巷,李闵马快,距离又短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冲了过进,葛旗反身大喊一声,李闵暗道不好,可已经晚了,天旋地转滚落下马,锵锵两声,刀劈在李闵头盔之上,溅出好多火星,李闵打个滚,顺势抽刀在手,大叫,“白龙马出去等我!”接着也不看方向连劈数刀,李闵这刀可与别的不一样,乃是用了最先进的夹钢烧刃而成,只用了几下便将敌人的刀砍断,再一斜劈过去那人便被斩做两截,鲜血迸出溅了李闵一脸,黑洞洞一片,李闵不敢多留,趁他们被这一刀震慑住之时,转身便冲到巷外,葛旗那里会放过李闵,骤马冲出挺槊刺李闵,说时迟那时快,只一转眼的功夫槊尖就到了李闵胸前,李闵避之不及,两眼一闭暗道:我命休已!

    只听惨叫一声,李闵没觉着自己痛,正自奇怪,睁开眼看,竟见刺杀自己的那骑竟翻落下马,在从的的拼死掩护下退入了小巷。再看救自己者竟是那员跟着羊夭的鲁莽汉子,白龙马过来用大头碰碰李闵,李闵朝那汉子抱拳,拾回长槊飞身上马,羊夭赶了过来,抱拳道:“李将军可好?不如回营!”

    李闵横槊道:“一时马失前蹄,多亏了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那汉子抱了抱拳道:“好说,我叫鲁鳃,羊夭是我大哥。”

    李闵道:“战场之上不方便,救命之恩容厚再报!”

    鲁鳃哼了声道:“谁稀罕!”

    一匹红马直冲过来,马上女将红盔红甲手持短槊,正是桓琴,紧张地在马上探过身半抱住李闵上下看看,见没半点伤处才放下心来。

    “将军!”马三福李愣等骑冲了过来。

    李闵道:“羊将军,陛下可好?”

    羊夭道:“请将军放心,东宫如铜墙铁壁一般。”

    李闵道:“将军可随我杀向齐王府!”

    羊夭道:“正是末将所愿!”

    鲁鳃杀得性起,叫起来,道:“只顾说话,齐王早跑了!”说罢骤马而去。

    葛旗跛了只脚,被两个人架着终于挨到齐王府中,此时王府之内重兵环绕,见是有人来问也问便是一阵箭雨,葛旗大叫自己的军号,这才放进。走入王府之中,正迎上齐王身边的亲信小桂子还有齐王外府兵都督胡德全,葛旗连忙拜道:“见过两位,末将无能,败军而归,求见殿下。”

    胡得全一脸肃容,小桂子叹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是没办法,葛将军这边来,你的手下就不要过来了。”

    葛旗点点头,让自己人退出去,齐王府的人接手扶葛旗往里走。

    突然,葛旗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好像飞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动,想问是怎么回事,可就说是不出声来,葛旗看见了,自己真的飞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地上,还有一具无头尸体缓缓裁倒。

    为什么?

    为什么!

    砰地一声葛旗的人头落在地上,看着他的带来的兄弟一个个被砍倒,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他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回答。

    胡得全在葛旗的尸体上蹭了蹭刀,收归回鞘,淡淡道:“桂公公,下一步就看你的了。末将不想去见殿下。”

    小桂子长叹一声,转回身去,带着人走入齐王银安殿里。

    齐王坐在案后,王洛芳正用毛巾擦脸。

    齐王道:“怎么回事?是葛旗回来了吗?”

    小桂子挺着腰站在殿中,直视齐王。

    王洛芳看见小桂子的神态,又往殿外看了一眼,将毛巾放到眼前的几案上,叹了口气,道:“可留我命?”

    小桂子朝王洛芳笑道:“王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以前多蒙大人照应,小人今日怎么会伤害大人?”

    齐王怒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王洛芳张嘴要说什么,可还是没说出来,站起来往外走。

    齐王惊恐道:“王洛芳!你往那里去!你给本王站住!”

    王洛芳转回身,躬身一礼,下殿去了。

    小桂子叹道:“王大人真是个识实务的人啊!”

    齐王苍啷一声抽出配剑,两眼血红,指着小桂子道:“你这个恶奴!把话说清楚!本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