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酒店式公寓（八）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楼内。下午。

    门开了。

    门口一个女孩，个子小小，乖巧和气的样子。

    不确定是不是那天半夜炒菜的女孩。有点像。

    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孩。

    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小伙子。

    中年人在楼梯脚下拿着锤头、扳手之类的敲打着什么；

    小伙子在餐桌下敲打着什么。

    十六告诫说不要敲了，楼下吵得很，而且至少五、六家会受打扰。

    小伙子没有停下。

    十六再次告诫。

    小伙子赌气：“说不敲马上就不能敲了？”

    十六生气：“开始做一件事情前，你就要知道它对不对。”

    而不是要等到别人来告诫、劝阻。

    小伙子赌气，还在敲。

    十六问门口的女孩：“这是外面的工人师傅，还是你们家的……？”

    十六没想好怎么表达。

    女孩微笑回答：“我们家的。”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夜间。

    第四次敲门，是过了很久以后的事。

    这次敲门之后没两个月，这家人就搬走了。

    他们搬走后一个月，十六和一瓢、三碗也搬走了。

    敲门是因为楼上左邻这家人进入第四阶段，到达巅峰时。

    听到楼上常住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年轻人。

    女子晚上两、三点回家。

    回来前，楼梯咚咚咚咚，男子跑着下楼梯，咣当关门，噔噔噔噔走远。

    通常几分钟后噔噔噔噔、咯噔咯噔两个人的鞋子声回来，开门，咣当关门。

    然后房间里两个人走动咯噔咯噔；

    楼梯跑步上下咚咚响；

    卫生间冲水、淋浴；

    菜板当当当当很快、很响的切菜声；

    锅铲炒菜磕碰锅底的金属刮擦声；

    空易拉罐、空酒瓶之类东西的在地上滚动的声响。

    还有拖动桌椅的刮擦声。

    有时有条狗在他们房间，人在上面睡觉，狗在底下滚空瓶子玩。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听得到。

    有时两个人激烈地争吵、打架、摔东西。

    有时他们有客人一起住，四、五个人。

    半夜都在说话。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房间，室内。白天。

    白天他们中午以后起床。

    中午或是下午一、两点钟，开始听到楼梯咚咚咚咚响起。

    都是跑着上下楼梯。

    还有半夜听到的一些其他响动，开始在白天重演。

    十六打电话跟楼上左邻说过。

    对方说“好”，然后继续，情况一点改变都没有。

    十六也给物管打过电话，物管也和楼上沟通过。

    但是，一直维持着这种状况。

    一天夜里闹得最厉害。

    第二天中午十六出去扔垃圾，顺便拐弯上楼，敲开楼上左邻家的房门。

    这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开门的是比上次开门的女孩个子高的另一个女孩。

    以前电话里说了多次，很多问题。

    也许说多了记不住。

    十六这次说：“我不管你做什么职业的，回家后请保持‘安静’！”

    女孩脸色不好看。

    十六不管；生气，所以故意这样说。

    安静只有一个词，可以包括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