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地（22）

    丝库莉比乔莎发觉泰莎没有讲到她口中所说那场阴谋的重点，这不是一个良好的演说家该有的出色演讲，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这场阴谋是如何被策划的，阴谋者的姓名，这些都让丝库莉比乔莎无比在意，无法忘却的问题，需要层层剥离藏在里面的线索，甚至眼前会浮现出她想象的画面。或许泰莎并不知道，她也不在意母亲透露的过去，她的眼眸被浓密的刘海遮住，嘴角若隐若现的苦恼与烦躁，在平静的脸庞上显露出来的表情，如海藻样修长茂密的黑发散落肩上，她都没发觉发尖已被风给吹卷到湖面上，显而易见的是故事中的人让她触动很深，她不禁往自己身上联想，她现在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否有任何话想要对我说。”

    泰莎掀开被刘海遮挡住的脸部，贴在嘴唇上的发丝被她吐了出来，一缕头发快被咀嚼烂掉也没用心在意，丝库莉比乔莎目睹眼前这一切，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看着泰莎时而憔悴时而又是欣喜的情绪，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想法，丝库莉比乔莎问。

    “你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还有些时间。”

    “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事情会让我变得喜怒无常，我刚才又看见了吉莱纳，他就站在湖面上，看着我，也可能他在看着你，我觉得他是在看着你，我看见了，在他的琥珀色眼眸中映出的是你的模样，那是一道光，是你现在耀眼夺目的样子，就算他眼中的人是我，也被光芒掩盖，我与你，他究竟更爱谁？”

    空旷的湖面只剩下泰莎的话语回荡在森林间的树语间，林叶沙沙声振动，隔绝了她的声音传向更远的地方，泰莎所说的话是事实，丝库莉比乔莎也看见了吉莱纳，只是她眼中的吉莱纳还是一个懵懂幼稚，有时还是举足无措的青年，丝库莉比乔莎一点都不为所动，泰莎将吉莱纳看得太过重要。

    “泰莎.薛拉里奇，这不是你应该与我争论的焦点。”

    “难道不是吗？不是你跟我说你还爱着他就同我一样的感受吗？如果你真的还爱着他，哪怕你现在真的已如他所说的已经沉眠拉裴的土壤，但你能轻易放下他吗？”

    泰莎的心情牵绊起湖水涌动，这次不是因为风的原因，她就像水中的妖精，引起了湖潮涌动，如诗人作笔下的画卷，你无法观察到画中的美，但可以从画面中感受诗人努力想表达美的心情。

    “平静，你需要内心保持一种平衡的状态，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带你看到我所想展现的东西，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可以感到安心，你不会遇见那个人，我向你保证。”

    “但我觉得不需要了，这里是我的梦境，梦始终会醒，在梦中看见的东西始终不会成为现实，哪怕是过去发现的事情重现，如果不细致观察，我还是不能解读发生过的事情，又有何意义？我告诉自己不要悲观，我是被光环笼罩的人，跳出这个圈，是站在另一层领域中。”

    丝库莉比乔莎想说些什么，却被刚结束话语的泰莎打断，泰莎继续说道。

    “看多美的景色，光顾着与你讲话，我都没在意过这些。”

    泰莎望向湖水的另一面，她看见一群身穿白色修袍的精灵朝向湖水中心走出，湖面自动为精灵们开辟一条道路。

    “有人走过来了，禁止的画面开始有生命的气息，他们看不见我们的存在，但我们却可以细致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挠个不优雅的痒痒，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眼神凝重的表情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他们在等待什么，他们望向天空的表情又好像在期待着远方贵客的到来。”

    “时间到了。”

    丝库莉比乔莎提醒泰莎，说。

    “我们间的聊话可以结束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我想要让你了解的，他们要去接受一样重要的东西，我所委托的东西，就要来了，我记得这个时刻。”

    天空中的气旋开始汇聚成一处，撕裂的天空中裂开一个缝隙，从里面飞出一只巨大的白色龙影，在它细长的身躯上背负着一颗外壳已经破碎的龙卵，泰莎可以从内部感受到里面微弱即将要逝去的生命，它力竭虚弱的呼喊。

    “我可以感受到这个孩子快要死了，情况很不乐观。”

    “这就是我想让你见到的，吉莱纳诞生的这一刻，也是卡纳萨尔罪途的证据。”

    龙卵破裂的壁壳上点缀了伤痕累累的褐斑，它的颜色像块腐烂发霉的乳酪，在碎壳中还在流淌血迹，从白龙的身体上滴落，白龙悲哀的叹息，泰莎从龙鸣中感受到它发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