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致岑萌萌的99封情书》之一
阿秋这低低一句请求,让欧思杰心惊rou跳起来。定睛一瞧,阿秋的土豆牛rou竟然一口未动,只是就着番茄炒蛋吃了半份米饭。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正没吃够呢!” 痛快地说完,又有点贱兮兮地悔起来。为何? 其一,自己这样能吃,仿佛胖师傅真在喂猪。其二,哎!自己不会动心吧?不会喜欢上眼前这个好像某个童话王国里遗失的小公主吧? 没等前后想通彻,阿秋已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盘子并过来,把土豆牛rou全拨给了老欧。 这下,老欧反倒吃不下了。即便这份牛奶换来的牛rou,有股飘香水的奇妙味道。 他想到了正在“受苦受难”的岑萌萌,心不免又是一番刺痛,朝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耳光。 这个动作被阿秋看到了,她不解地嘟了一下嘴。那小模样,实在是乖乖到了极点。欧思杰原本就对这种女孩毫无抵抗力,这下真是感觉自己的心在被“意乱情迷”一刀刀凌迟着…… 饭毕,理科班有三两个男生约去打球放松,有同学到二楼看报看杂志,当然,更多的同学刚放下碗筷,就拿起纸笔。王娜和刘明洋已经在继续埋头苦读了。官薇然绕着指头,玩起头发。方晴自然马放南山,没了踪影。 欧思杰跟着主流节奏,心不在焉地配合阿秋“发奋”起来。 终于有那么一秒钟,他忍不住了,憋不住了,压抑不住内心的蠢动了,他扭头偷看了一眼阿秋,岂料恰被阿秋转过来的目光逮个正着。两人都红了脸。 半小时后,晚自习的铃声如约而至。阿秋悄声问道:“你们为什么称大班主任,为大……”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话匣子突被炸开,欧思杰开始神采奕奕地侃侃而谈,“要说,这还是我起的呢。‘荡’不是浪荡或者别的什么荡的荡,而是扫荡的荡。大班最早来班里,就如鬼子进村,实行三光政策:捣蛋学生全部清光,小团体全部拆光,娱乐用品全部收光。” 阿秋听得入迷,居然微微露齿地笑了起来,笑得好美好美呀,让人不禁想到朱自清笔下的阿河“她笑的时候,便是盛开的时候了:花房里充满了蜜,真如要流出来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大班人还不算坏。”阿秋合上笔帽,然后立气笔杵着下巴说道。 怎料这话被张晴听去了:“她就是个贱人,贱人,贱人,我记她一辈子,死贱人。” 张晴现在可谓闻“荡”色变,真个恨得咬牙切齿。袁紫丹和木瑶恐怕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欧思杰从感性的角度,自然跟她们同仇敌忾,毕竟自己是间接受害人。但理智告诉他,打牌事件绝没那么简单。看方晴转了过去,他悄声符合阿秋:“对,我也觉得她心不坏。” 阿秋噗地一下笑了,歪着脑袋枕在臂弯里,勾勾巴巴地望着欧思杰。她的眼睛好亮,照的老欧有点春心萌动,不敢对视,生怕自己瞬间就被“意乱情迷”吞噬掉。 然而,整个晚自习,阿秋总会时不时瞄一两眼过来。可欧思杰一转头,她便埋头发奋,欧思杰也避之唯恐不及。鲜有的几次目光交汇,不免又弄得“韶年草儿青又青,两张脸儿红又红。” 下课铃响起,这个特殊教室里的学生,除过方晴起身慵懒地装书装笔,全部纹丝不动。 欧思杰一抬头,看见理科班的李龙正往自己这边看,他以为是昔日同桌在向自己打招呼。然而他又自作多情了,李龙大概就是刻苦累了,随便张望一下。 果不其然,文科班、也是所有学生中唯一踩点放学的方晴一闪而过,李龙便埋下头继续苦读。欧思杰终究是个热络的家伙,本来过去跟李龙聊聊闲篇、叙叙旧情,可人家攻读的正认真,便瞅不准机会叨扰。 老欧一转头,阿秋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从眼神和神态上看,放佛是“你家在哪里?”“现在回家吗?”之类的。这些话的潜台词无疑就是想一起收拾、一起下楼、一起出校门,顺路的话能一起走多远就走多远。 欧思杰慌乱不已,赶紧趁阿秋吐出话语前,跟她说了一声“拜拜!”,他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像个流着鼻涕、浑身挂彩的逃兵,发了疯地一气儿逃窜到校外。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他累得在校门口撑着膝盖,怎奈一转头,又看到了右边的老巷子。就是那条把“三道巷”陈浩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巷。 他竟然又一次,又一次没出息的哭了起来,他不敢嚎啕大哭,只能用胳膊不断擦拭喷涌而出的泪水。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伤感的情绪总要纾解,他摁亮手机给辛红杰发了条短信,毫无遮拦地直抒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