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我在大明做翻译在线阅读 - 第五章 启程东渡

第五章 启程东渡

    距离郑和给大家定好的出征集合之时-午时还早得很,计言在大帐门口签过名,扭身进入大帐,一进到帐中,看到里面目前还没有其他人,只有郑和的副使,太监王景弘正伏案在一个册子上书写。

    王景弘跟郑和差不多年纪,除了个子略比郑和矮小一些外,还有就是他之前只有很短的从军经历,这点与郑和大不相同,因此他少了很多军人的锋利和威严的气质,待人亲切和蔼,像是整个船队的一个管家。

    王景弘抬头看见计言来了,没有起身,仍坐在案前,微笑道:“计通译,我记得你,你来的够早的,郑大人和其他人都还没到呢。”

    停顿了一下,王景弘继续说道:

    “你可以先把行李放到一旁,我这边正好在给你们安排同行之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要是有熟识的名字在列,可以告诉我。”

    计言依命把行李放在一边,走上前去,站在王景弘身侧。

    王景弘右手拿着笔,笔尖离纸两寸有余,一边在一排的人名上快速扫了一遍,一边给计言解释道:“郑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去日本的通译们所去之地,因此结伴的客商也已经同步定好了,现在唯一需要我这个副使来点一下鸳鸯谱的,是每个队伍的随行武功人员。”

    说到这儿,王景弘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计言说道:

    “我记得你是从锦衣卫经历司来的,看看这里有没有认识的锦衣卫校尉,若是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划为一组,这样搭档更容易一些。”

    王景弘说完将册子翻了几页,翻到了全部都写着锦衣卫人员名字的地方,停了一下来。

    王景弘说话语气平缓、轻柔、亲切,再配上本身作为宦官的特有嗓音,让计言感觉到非常的温暖。也许这就是一个优秀的大管家所应该具备的特质吧。

    他说话的语气让计言觉得轻松了许多,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说到锦衣卫里认识的校尉,计言也还真认得有一位,就是那位梅公子,他没多做推托,按照名单上的名字顺序挨个的看了下去。

    锦衣卫南镇抚司校尉梅雨宁

    这几个字出现的时候,计言内心一阵暗喜,有种“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五指山”那种得意。

    便把手指向梅雨宁的名字,说道:

    “这位南镇抚司梅校尉,与下官有过一面之缘,下官知道他功夫了得,为人机敏,甚是契合此次出行之所需。因此若是大人愿意成全,下官在此先行谢过。”

    不卑不亢,计言不想表现的过于想跟梅雨宁组队,以防止王景弘察觉到异样。

    好在王景弘并没有让计言失望,直接大笔一挥,说道:“好,那么就这么安排了。”

    说罢在梅雨宁的名字边上写了一个“琉”字。

    计言看到这个“琉”字略微有些不解,正打算接着问王景弘到底自己要去日本哪个地方的时候。

    只听见有人说着笑着就走入帐中,来人是冯澈和其他几位通译,他们正边高谈阔论着什么边进入大帐之中。

    王景弘给诸位通译招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计言看众人来了,知道不再方便继续问下去了,便离了王景弘的案前,回到大家站着的地方,与其他人寒暄起来。

    王景弘并没有叫其他通译也上来每个人给自己来一番选角,决定自己给他们“拉郎配”。

    估计是那天见识到了这群书生的厉害,想着要是让他们一窝蜂的涌上来自己选择结队之人,还不一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计言离开案台后,王景弘则继续低头伏案书写,自己来完成最后的这部分工作。

    大帐正中,通译们聚在一起,话题自然少不了马上出行的任务和目的地日本。

    不过计言听了一会,没什么新鲜的,基本就是“日本人只会些鸡鸣狗盗之事”或者“倭寇们sao扰我国只是因为中华大陆前些年一直不太平,当下天下已定,海内拜服,日本国王和臣民只有拜服。”

    虽然说出的话林林总总,各有不同,但是基本论调都不离其宗。

    计言明白了,通译们都是冯澈的拥护者,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别说通译们,当时的大明子民从内心里,压根不认为日本对大明有什么威胁。

    日本从秦汉时期为中国所知,到唐宋之时对中国几近顶礼膜拜,全面的学习和效仿,时至今日,除了偶有一些倭寇sao扰事件成为两国关系中的不和谐因素之外,整体上中国人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普遍觉得只待大明天子向诏谕日本,他们一定会臣服。

    他们很难想象这个国家在后世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多少灾难。

    当日计言听到冯澈的发言,虽然很解气,但是他觉得冯澈未免太轻敌和书生意气了,当然他在自己发言的时候并没有没提这茬。

    因为当时的情形是“出战派”和“置身事外派”之间的争斗,他自然要站在出战派一方,自己毛遂自荐不说,也鼓励大家为国领命。

    而今时不同于往日,

    计言强忍住一股冲动,他是真的很想告诉这些人,千万不要轻视这个东方岛国,然而又深知不可能说的太过于直白,因为那只会让众人觉得是自己是临战的胆怯,要临阵脱逃,因此此时他只感到深深的无奈和一种无人可诉说衷肠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