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很缺钱吗

    “饭卡400，手机费66，车费80，杂费300……”宿舍里，林小沐在床上正盘着腿在日记本里例行记下自己的花费，睡在上铺的喻芸则一边看ipad里的动漫一边吃零食。

    待林小沐算好账后，她跟喻芸说起了今天遇到言晟的事情，喻芸立刻暂停了ipad里的动漫，“哇塞，你们这样也能遇到！”

    “可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他继续找我茬儿。”

    “等一下，我溜冰协会群里有人发了个兼职，你去不？”喻芸向着下铺探出脑袋，招手让林小沐上来看。

    林小沐爬上喻芸的床，一边接过她的零食，一边看着ipad里的兼职信息：卡通人偶扮演，男女不限，女身高158以上，男身高168以上，需穿上道具服装派传单，能吃苦耐劳，工资待遇：200-300/天（日结）。

    “去，去，快帮我报名。”林小沐看到工资待遇毫不犹豫的说。

    “瞧你那小眼神发光的样子。”喻芸仿佛看到林小沐眼里都是金子在闪烁。

    晟意办公大楼里，言晟的助理杨小畅从言晟的办公室把一堆计划书艰难地抱出来，众人看到后立马迎上去，“各位，麻烦你们再重做吧，言总说没有一份是想要的，而且……”杨小畅面露难色，“而且，言总发大火了，说这次的客户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让你们好好想想客户想要的广告利益点和创意点是什么。”

    言晟听着门外杨小畅和其他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心烦，打开门，吼了一声“带着你们的计划书赶紧滚回去重做。”众人惊得慌忙离开了。

    晟意集团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言晟的坏脾气的，尤其是广告策划部，是全公司最遭殃的部门。

    言晟今天的心情确实是糟糕透了，感觉身边总是缺少了一些能干的人，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是晚上19:12了，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回那个他认为非常聒噪的家。

    H市的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什么好心情都会被塞车磨坏。言晟被后面焦躁的车喇叭声搅得心烦意乱，他感觉自己的耐心也已经快要耗尽了，倒霉的一天。郁闷至极，他按下启动键，车天窗缓缓开启，盛夏的晚风，随着车子缓慢的前行轻轻拂来。

    他深呼吸一下，感觉顿时舒畅多了。车龙继续像蜗牛速度般慢慢蠕动，行至一广场旁，路边的一家奶茶店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

    那个小身影把打包好的奶茶走过来递给了言晟前面车里的女人，她带着微笑，礼貌的低着头跟车里的人说话，然后快速小步奔跑着回店里，言晟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的背影，夜幕下只见她的马尾和裙裾在轻快的飘动。

    他的心里又是莫名的柔和起来，原来焦躁的心情在看到这小身影后硬是缓和下来了。

    看样子应该不超过24岁，像个学生模样，怎么老是在外面做这些工作呢？

    她不用上课吗？

    如果不是学生，怎么不找份好点的工作？

    为什么最近总是能碰到她？

    ……

    伴随着车子广播里的曲子，他深深陷入了沉思。

    周六傍晚，夕阳西下，云层被余晖艳红成一道血腥的风景。晟意大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各自穿行而过。林小沐穿着鸭子卡通道具服在这炎热的八月里派传单，这只巨大的“黄鸭子”在人群中显得臃肿而笨拙，有好几个小孩子甚至还硬拉着她拍照，嬉笑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此刻这只“大鸭子”里面的人已经全身大汗淋漓，巨大的鸭子头里呼吸都成问题。待小孩跟他们的父母满意离去后，林小沐终于受不了，她把头上的鸭子头艰难地摘下，大口大口地呼吸，湿漉漉的发丝不停地往下滴汗，呵，终于活过来了。

    林小沐把鸭子头搁在了道路旁边，继续派传单，人群渐渐地越来越密集，她“臃肿”的身体越来越不方便在人群里扎根，于是她转移到晟意大楼的大门旁边，准备把剩下的传单在这里派完。

    “你好，巧子酱拉面馆开张大优惠！”林小沐一边娴熟的念着口号，一边把一张传单递给了一个还来不及抬头看的陌生人，那人高林小沐一个头，递过去的传单迟迟未接，却停在林小沐面前没有要走开的动作。她反应过来立刻抬头，对上了那双让她觉得无比盛气凌人的眼睛，夕阳逐渐收敛光芒将要滑落天际，两人的影子也渐渐被拉长，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们，空气中充斥着尴尬而耐人寻味的气息，只有停在半空中的那张传单还闪烁着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