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 最后的命令
奥兰多一直站在古驿道旁,黑父最后的那句话他当然听到了,还差点儿笑出声来。“明知是蠢货,还指望他干嘛?”他既纳闷,又有些懊恼,“从始至终,大人就没看过我,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时,那两个拖走莫名的警卫已经回来了,其中一个走上前来,把之前一直绑在小轿夫腰上的两块脏兮兮的头骨呈送到了黑父的面前。 黑父一边接过来,一边半是赞许半是讥讽地对警卫长说,“瞧呀,你的手下越来越会做事了。”说完,他又转向了两个警卫。“你们把他拖到哪儿去了?” “密林里——并不太深——”两个警卫说着,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看上去都有些紧张。 “你们不敢往里走,对吗?” “里面黑极了,什么也瞧不见——”一个警卫辩解道。 “而且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太瘆人了!”另一个的声音抖得好不厉害。 “帕萨呢,也被丢到同一个地方了?” “我们把大人抬进对面的林子里,因为斯诺看到了一座残破的铭文碑,就立在林地边上。”第一个警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伙子。“我们把大人放到了石碑后面,又砍下几片蒲葵叶子为他盖好身子——戴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被我们挂到了石碑顶端的兽头上——”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下来。 “接着说呀,你们做得很好,算是替我保全了帕萨最后的体面!”不知为什么,黑父的脸上竟显出了惊喜的神色。 警卫略显迟疑,转头看向了那个名叫斯诺的小伙子,“要不,你来说?” 黑父把目光投向斯诺,他是个脸色苍白,柔弱斯文的小伙子。 “大人——”斯诺诚惶诚恐地鞠了一躬,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其实也没太看清,就只瞧见了半张面罩——” “面罩?什么面罩?” “好像是——东洋忍者的面罩,黑紫色的,紧绷在脸上。” 黑父难以置信地盯着斯诺,“你怎么会认得?” 斯诺把声音压得更压了,“我叫斯诺·佩里,将菲尔莫尔总统写给日本天皇的信递交给德川幕府的马休·佩里准将,是我的祖父。” “天哪,真是失敬了!”黑父放下枪,用那只手向斯诺行了个端正的军礼。“向开创了‘明治维新’的美国功臣的后代致敬!” “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的外祖父卡瓦尔坎蒂亲王正在远征中国,他才由衷的令人敬佩!” “老当益壮的强盗!”黑父咬着牙,低声咒骂道。“提他干嘛?还是说你在密林里看到的吧!你确定那是个东洋忍者?” “至少那个面罩我不会看错,小时候祖父曾送过我一套在江户订做的忍者服,长大后他也曾让他早年的属下带我游历过四月的富士山美景,那次我又专程到伊贺、甲贺两地暗访过忍者世家——” “好了,不用说了,看来你的祖父是把忍者情节种到你的骨子里了!”黑父打趣似的赞许道。“但也真是见鬼了,他们跑到这儿来干嘛?对了,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那个家伙的?” “驿道边的树上,就躲在被浓雾遮着的树冠里。”斯诺说着,打了个冷颤。 “看来是埋伏在那儿的!你就瞧见了一个?” “我怕被发现,就没敢再看。”斯诺停顿了片刻,揣摩着黑父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