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头土地
朱沛阳上前推了推门,门是关着的,只有点点滴滴的微弱烛光从门缝之间透了出来,昏黄黯淡。 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就嘎吱一声,豁然开启。 “怎么是你们?”开门的是大山,他看到众人脸色就是一变,低声出言问道。 灵清道人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们发现这里有些不太寻常,所以就前来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怎么回事。” 大山皱了皱眉,还是开口说道:“别站在外面,快点进来吧。” 众人依次进屋,入了大堂。 秀秀也在里面,看到众人进来也是面色一变,神情有些忧虑。 “两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道人施了一礼,率先出言问道。 秀秀给诸人倒了茶,这时听着这话,犹豫一下看了眼大山,见着大山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发觉,那我们也就不再瞒着了。” “几十年前,此处突然来了一方妖魔,要求我们每年奉上一对童男童女,供其驱使。” “村子自然不从,想要上告县城府衙,但那妖魔却在半路拦截,所有外出上告的人全都被其暗害斩杀,没有一个能回来。” 唐福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村里没有土地庇护吗?若是有土地的话,土地自己就可以向上级城隍发送灵讯飞告,不需要村民徒步前去吧?” 秀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解释道:“土地公自然是有的,可是在那妖魔显露踪迹之前,这里的土地公泥塑突然头部断裂,整个都掉了下来。自此之后,土地公再也没有显灵过,应该就是被那妖魔给暗害了。” 唐福禄越发的奇怪了,说道:“土地公哪怕等级再小,也是正经的神道神灵。神限寿命到来,或者功德积攒足够,转世投胎是应有之义,但是在任上被人诛杀暗害却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能够震动县城乃至府城的大事。” “一般的妖魔不可能这么猖狂,这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挑衅神道和人道威严了,按理按制来说,后续肯定会有人道强者或者神灵前来调查的,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秀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后面并没有人前来,只有一二旅客途经此地。也曾经有人暗中告知旅客,希望他们能带走消息,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旅客死了,告知旅客的村民也死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还包括他的妻儿老小,也全都死了,死的无比凄惨。这之后,村子也就只好无奈屈服,一年选出一对童男童女去供奉。” 三三皱了皱眉,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问道:“那些供奉出去的童男童女怎么样了?” 秀秀苦笑一声,说道:“不知所踪,没有一个回来的,生死不知。” 伏尘也不由叹了口气,虽说人道势大,但在城池之外这些法外之地,却实在难以管束约制那些狂妄无知的妖魔鬼怪。 毕竟除了县城府城这些人口众多的要地之外,还有许多村庄。 这些村庄有的只有十几户有的几十户,有的则有数百户甚至上千户。 这些村庄散落在大周各地,像是一些大村庄还好说,有着土地祖灵的庇护,出了事一般也能报警,县城府衙自然会派下人来解决。 而一些小村庄,人数稀少,祖灵弱小,别说妖魔侵袭迫害,自己都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失。 这类村庄就很难督查消失究竟是因为妖魔之类的外力迫害,还是自己的因素原因。 “不过这里有着土地神,哪怕土地神瞬间被灭,消息传不出去,但神位缺失,按理来说县城府衙应当会派人前来查看究竟是为什么。” “毕竟哪怕是自己想要重新转世投胎,也应该上报人道朝廷和神道天宫。” “这样一是方便将此事记录在案,以作备用,二来若是神灵在任职期间勤勤恳恳,有着功劳苦劳的话,或许还能有着机会得到一些名额,可以增强自身魂灵禀赋,或是抵消轮回之地的风暴袭扰,为投胎提供便利,增大下一世成道的几率。” 秀秀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这此后的几十年,就一直是这样,按着抽签的选择,送去童男童女。” “后来呢?”道人语气幽幽。 大山接过了话茬,继续说道:“后来,其实我们也不大清楚,只是有一天醒来,就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村的小孩留在这里。此后我们就一直照顾他们,一直到现在。” 唐福禄手中握着杯子,却不敢喝下去,毕竟这里的菜肴都被煞气浸染了,保不准茶叶也会有问题。 唐福禄虽然有些粗枝大叶,但也不是完全轻重缓急不分,这时候正是筑基的关键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唐福禄开口问道“为什么大山你们提醒我们说晚上不能出去?是这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大山摇了摇头,说道:“要说异常,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有的借宿的客人会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不过只要待在房里,心术正气,就不会出事。” 灵清道人问道:“待在房里,心气正就会没事,为什么?” 大山沉默了下,脸上有些迷茫,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冥冥中有这种感觉,或许是神灵的嘱托吧?” “神灵?”伏尘皱了皱眉,说道:“土地神消陨之后,有其他的神灵来这吗?” 大山摇头,说道:“并没有,这只是一种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伟大存在在冥冥之中守护着这座村庄。虽然没有开口说过话,也没有显露出踪迹,但我们就是知道。” 秀秀点了点头,面容正色道:“虽然这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但事实却就是这样,这种感觉不可明说,却十分强烈。知道就是知道,明白就是明白,是很难描述,却让人从心底信服的一种感觉。”